許慕言一聽,當即恨得咬牙切齒,心道,故意的,一定就是故意的,小寡婦就是故意要為難他的!
什麽一碼歸一碼,分明就是得理不饒人。
看來今晚是不能善了了。
許慕言也不是那種含糊的人,一聽師尊這麽說,當即就從他懷裡跳了下來,攥緊拳頭,滿臉浩然正氣地道:“好!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既然敢做,我就喊認!師尊想怎麽罰?”
“真是勇氣可嘉。”
玉離笙撫掌稱讚道,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意,可笑容並未抵達眼底,反而透出幾分泠泠寒光。
“你是真心喜歡吃葡萄,還是說,你只是在欺騙為師?”
許慕言想了想,這種時候到底還要不要死鴨子嘴硬了。
他已經隱隱猜到,師尊可能會逼迫他,把所有的葡萄都給吃光。
這麽多葡萄,讓他一個不愛吃葡萄的人,一晚上吃乾淨。
那簡直比扇許慕言兩個耳光還要難受。
甚至恨不得師尊直接揍他一頓算了,也好過這麽逼迫他吃葡萄。
深思熟慮了很久,許慕言才攥緊拳頭搖頭,小聲道:“不愛吃,是弟子騙了師尊。”
“好,按照之前你與為師商量好的……”
“等等!我沒跟師尊商量過任何事情!”
許慕言睜大了眼睛,忙搖頭道,“一直都是師尊自說自話,根本沒有商量啊!”
玉離笙道:“你做錯了事情,還想讓為師同你商量?天底下哪有那般好的事情,全讓你給碰見了?”
忽然一拍桌面,震得葡萄紛紛滾落在地,玉離笙抬手指了指許慕言的臉,修長白皙的手指,幾乎都要戳到了他的額頭。
一直等許慕言把頭低了下去,玉離笙才冷笑道:“你真的該慶幸,為師現如今待你有幾分真情,否則,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許慕言咬了咬牙沒吭聲。
心道,小寡婦對他哪有什麽真情,不過就是喜歡一個漂亮又聽話,還能讓自己很舒服的玩意兒罷了。
若是有朝一日遇見了更好的,小寡婦一樣會毫不留情就把他丟棄了。
還好意思說什麽真情不真情的。
若真待他有幾分真情,就不要總像父親教訓兒子一樣,疾言厲色地把他訓斥到抬不起頭來。
許慕言的眼眶有些濡濕了,鼻尖也有點酸澀。
忍不住攥緊拳頭,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玉離笙見了,眉頭蹙了起來,低聲道:“話說重了麽?也沒說你什麽吧,這就哭了?”
“沒有哭。”
許慕言死鴨子嘴硬,明明眼眶都紅了,還是強撐著說自己沒有哭。
玉離笙道:“好,你沒哭,那等下就讓你哭,讓你好好哭,哭個夠。”
他煩躁得擺了擺手,好像有些厭倦每日不厭其煩地哄著許慕言了。
多日以來,玉離笙自認為已經很克制自己了。
知道徒弟病了,就從旁好生照顧,怕回山之後,許慕言看見月下小築裡的冰棺,心裡會窩火。
遂故意在外多逗留些時日,好讓許慕言散散心,等把病養好了,再回山也不遲的。
玉離笙知道自己曾經剖了許慕言的心,還把他的心吃掉了。
這事大錯特錯,一定會嚇到許慕言的。
便想著,他記得華青宗有一鎮宗之寶菩提子,據說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用。
此前玉離笙也曾想過,打上門來,搶奪菩提子,嘗試著能不能讓許慕言起死回生。
可是許慕言當時魂飛魄散了,即便有菩提子,也無濟於事。
許是當初玉離笙跪在菩提樹下祈求,終於讓老天開眼,竟然真的讓許慕言再度問世了。
玉離笙為了不讓許慕言發現真相,便隻好過來竊取菩提子,以此物化作心臟,同那具屍體,一同永久冰封在棺槨之中。
如此一來,許慕言再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師尊曾經吃了他的心臟。
就因為許慕言病了幾日,玉離笙即便好多次想要同他雙修,但一看見徒兒病怏怏的可憐樣子。
一直不忍心下手,玉離笙甚至不得不自己出去衝點冷水,好將那股燥火隱忍下來。
可許慕言不知好歹,對他處處欺瞞。
玉離笙隻覺得頭痛,雖然也沒喝醉,但多少是帶點酒氣的。
生怕自己待會兒手底下失了分寸,玉離笙又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然後深呼口氣,他起身。
一把揪住了許慕言的衣領,就好像提溜著什麽小貓小狗一樣。
直接就將人提溜起來了。
許慕言嚇得哇哇亂叫,趕緊奮力踢打,大聲喊著救命。
玉離笙額頭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冷著臉道:“你再要叫喊,就要把人引來了,你該不會想讓所有人都看見,你是怎麽承寵的吧?”
隻這一句,許慕言趕緊雙手捂嘴,不敢再吭聲了。
玉離笙冷笑一聲,一手提溜著許慕言。
而後徑直走至了床榻邊。
再一把將人甩至了榻上。
許慕言的身體才一沾床,又一個鯉魚打挺竄了起來。
被玉離笙抬手掐住了脖頸,將人拽至身前。
冷著臉將床紗扯了下來,抓著許慕言的一隻手,將人半吊在了床頭。
唯有腳尖可以勉強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