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玉離笙撕心裂肺地大喊:“許慕言!”
下一瞬,一柄流光璀璨的長劍劃破黑夜,留下一抹絢麗的光芒。
玉離笙撕開黑夜,自遠處飛了過來,衝著許慕言伸出了右手,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癲狂。
發出了更暴戾的喊聲:“言言!!!”
“師尊!”
許慕言實在沒力氣了,方才結的劍陣,已經耗盡了他的靈力。
眼下只能在遊走的罡氣中,從高空墜落。
這樣摔下去,應該會粉身碎骨罷。
許慕言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心道,自己真是犯賤啊。
沒那個本事,裝什麽救世主,真是屁股後面綁掃帚,裝大尾巴狼。
他連自己都渡不了,哪裡能成為別人頭頂的光,哪裡能渡得了別人。
就在許慕言的身子,即將跌至地面時。
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
玉離笙因為驚恐,俊美的五官都顯得猙獰恐怖,看起來十分嚇人。
兩臂摟住了許慕言的腰肢,將人穩穩地抱在懷裡。
蒼白的嘴唇不停地哆嗦著,顯得極其驚恐,極其後怕,看起來極度癲狂。
玉離笙哆嗦著,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作出什麽樣的反應來。
只是將許慕言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仿佛對待什麽失而復得的寶貝。
可是下一瞬,玉離笙又一把將他推了出去,滿臉不敢置信地指著許慕言的臉道:“你不是言言,你不是!”
“師……師尊。”
“不要叫我師尊!你不是人,你是魔,你身上有很濃的魔氣,你是個魔族人!!!”
玉離笙面色陰沉,看起來比剛才還要癲狂,一邊後退,一邊搖頭道:“你身上……身上有那個人的氣息,你身上有那個人的氣息!”
許慕言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只知道自己是個魅魔的事情,瞞不住了。
臉上的血色也在漸漸褪去,唇角還淋漓著鮮紅的血。
“師尊……我……我不是故意要隱瞞的,我……我本來想等我懷了師尊的孩子,再告訴師尊的,我沒想到,事情發生的這麽突然。”
“住口!你還想懷本座的孩子?就你,居然還想懷本座的骨肉?你也配!”
玉離笙徹底暴怒了,他恨的不僅僅是許慕言欺騙了他。
更恨的是,許慕言身上有當年魔尊的氣息!
難道說,許慕言是魔尊的轉世?
亦或者說是,許慕言現如今的身體,是魔尊的轉世?
更或者說是,許慕言現如今的身體,曾經被魔尊觸碰過,所以也殘留著魔尊的氣息?
不管是出於以上哪一種可能,玉離笙都絕對不會跟眼前的許慕言有孩子了!
許慕言先是微微一愣,整個人有些懵。
一直以來,不都是師尊說想要孩子的嗎?
就因為他現在是個小魅魔,就不配和師尊有孩子了?
“那……倘若,我腹中已經有了師尊的骨肉呢?”許慕言顫聲道。
“那本座就親手把孩子剮下來!”玉離笙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一刀一刀地剮下來!”
此話一出,宛如平地一聲驚雷,在許慕言耳邊驟然。
他滿臉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一邊搖頭,一邊不停往後倒退,低聲喃喃自語道:“不,不要,不要剮我,不要剮我……”
“許慕言,你騙本座騙得好苦啊!小魅魔,哈哈哈,你居然是一個魅魔,是一個魅魔!魔族人?嗯?”
玉離笙哈哈大笑起來,等笑夠了,才抬手指著許慕言的臉,咬牙切齒道:“為什麽要騙本座?到底是為什麽?!你這次回來,究竟有什麽目的?!你和魔尊之前,到底有什麽關系?你說!”
許慕言聽不懂他在說什麽,自己現在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魅魔。
他是借屍還魂,至於借的到底是什麽屍,許慕言根本就不知道。
早知道他要借的屍首,居然是魅魔,許慕言寧願還魂到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大爺身上。
這些都不是許慕言自己能夠選擇的。
卻現如今卻又成為了他和師尊之間最大的誤會。
明明兩個人隻相差幾步之遙,卻隱隱給了許慕言一種,近在咫尺,如隔天涯的感覺。
上一刻,師尊還像是對待什麽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
將他緊緊抱在懷中。
下一刻,又這麽疾言厲色地說,要一刀刀把他肚子裡的孩子剮下來。
一刀刀地剮下來。
光是想一想,許慕言便覺得好痛好痛。
他下意識抬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暗暗祈求老天爺保佑,讓他腹中不要懷有師尊的骨肉。
否則即便把孩子生下來了,這個孩子也注定淒風苦雨,孤苦無依。
“我不知道師尊在說什麽,難道就因為我借屍還魂成了魅魔,我就不再是許慕言了嗎?”
許慕言胸頭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悲切,連聲音聽起來都顫了起來,“在師尊心裡,到底喜歡的是一具身體,還是身體裡的靈魂?”
“你借誰的屍都行,可為何偏偏借的是魅魔的身體?怪不得你一回來,便是尋檀青律!你就那麽想當魔族人?那麽想同本座作對?”
玉離笙難以接受自己居然同一個魅魔歡好了那些日日夜夜。
只要一想到,他同一個小魅魔耳鬢廝磨,纏綿床榻,他就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