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玉離笙冷笑起來,盯著許慕言的臉,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會拿來給為師,是也不是?”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額。”
話音未落,那車簾嗖啪一聲,就被人從裡面拉上了。
許慕言愁容滿面起來,心道,完了完了,小寡婦好像更生氣了。
是不是不應該拿餅子給小寡婦吃啊?畢竟這玩意兒也不是啥好東西。
正巧那趕車的弟子見狀,出言喚道:“許師兄,你手裡的餅子不吃了嗎?”
許慕言:“嗯,不吃了。”
“那給我吃罷?我正好餓了!”
別人都這麽說了,許慕言能好意思厚著臉皮不給?
“好,那給你吃罷,你好生駕車,可駕穩了,切忌不可顛簸,再驚擾了師尊他老人家。”
許慕言心驚膽戰地把最後一塊餅子給了趕車的弟子,故意把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大聲。
想借此討好小寡婦。
殊不知馬車裡的玉離笙卻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句話,滿腦子都是“給你吃罷,給你吃罷,給你吃罷”。
那明明是許慕言拿來孝敬他的!
怎麽能輕而易舉就轉手送給別人了呢?
其他人不挑剩下的,許慕言都想不到拿來給他這個師尊!
把他當成什麽人了?什麽樣的髒東西都敢拿到他的面前亂晃?
哢擦一聲,玉離笙硬生生將手裡的茶杯捏成了碎末。
許慕言連連打了三個噴嚏,那趕車的弟子一邊啃餅子,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許師兄,你怎麽了?染風寒了嗎?”
“沒事,可能就是吹著風了。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許慕言隨口搪塞過去,揚鞭一抽馬屁股,那馬兒就竄了出去。
“奇怪,什麽樣的路,還要兩個人一起探啊?”
趕車的弟子納悶道,語氣裡頗有幾分羨慕,“許師兄和檀師兄的關系可真好,探路都要一起去呢。”
聽見此話,玉離笙的手腕一抖,差點把馬車頂都給掀了。
兩束冰冷的目光,幾乎透過了車簾,往四面八方殺了出去。
玉離笙閉著眼睛,深呼口氣,暗道,不生氣,他一點都不生氣!
“阿嚏!”
趕車的弟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還有許慕言。
他一邊騎馬,一邊不停地打噴嚏。
好不容易追上了小琉璃,話還未出口,又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小琉璃滿臉關切地問:“許師兄,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人背後詛咒你早點死啊?”
“詛咒?”許慕言滿臉鬱悶地揉著鼻子,“你能不能巴望著我點好啊?”
“我當然是整個昆侖,最巴望許師兄長命百歲的人了。師兄冤枉我!嚶嚶嚶……”
許慕言滿臉黑線,趕緊岔開話題,見檀青律不在,便問了一句。
小琉璃道:“檀師兄去那邊打水了,讓我在此等他,不要瞎走動。”
“原來如此,那你還真是聽他的話啊。”
許慕言趁機將此前那本“天上人間”拿了出來,遞過去道:“給你,自己保管好,以後不要再因為這種事情麻煩我了。”
小琉璃笑嘻嘻地點頭應了,翻開一頁,忽然神情一變:“許師兄,你是不是偷看過了?”
“我沒有,我可是個正經人,怎麽可能看這種東西?我沒看!”許慕言滿臉浩然正氣地道。
琉璃:“那不可能!我明明在裡面夾了一根頭髮,現在沒有了!你肯定偷看了!”
“沒看!”
“看了,看了,就是看了!你偷看了,你還不敢承認!我去喊玉師叔評評理!”
“好好好,是我偷看了,還不成嗎?噓!別聲張!要是你敢告訴我師尊,我就去告訴你師尊!我挨打,你也跑不掉!”
小琉璃立馬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樣,不過轉瞬即逝了,她皺著鼻子道:“你當我是傻瓜嗎?我師尊現在又不在這兒,他打不到我。反而是許師兄你啊,自求多福罷!”
許慕言鬱悶道:“師伯打不到你,難道你就不怕我師尊代他教訓你?”
“不怕啊,玉師叔才不會教訓我,因為我是女修,略略略。”
小琉璃對著許慕言做了個鬼臉,然後大搖大擺地把書藏在了衣袖裡,豎起三根手指道:“那這下我抓到許師兄的把柄了,我要許師兄答應我三件事!”
許慕言:“……”
許慕言:“……”
許慕言:“……”
老天爺啊,這都在他身邊安排了啥人啊?
怎麽一個個的,都他媽這麽變態啊?
他幫了小琉璃的忙,結果出力不討好,還要他答應三件事?!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還是來道雷把他劈死罷!
不,算了,還是劈死小琉璃罷,別劈他了,他已經夠慘了。
“答不答應?”
“不答應,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許慕言搖頭,滿臉浩然正氣地道:“我看了又能怎麽樣?我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我是個正常男人,看那種東西怎麽了?不對勁兒的是你罷,你一個姑娘家!”
“嗚……許師兄欺負我。”小琉璃嘴巴一撇,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眼淚,“許師兄欺負我,嗚嗚嗚,我要告訴玉師叔,許師兄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