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大發慈悲地將人抱上了榻,之後正準備起身。
誰曾想胳膊就被許慕言抱住了。
玉離笙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道:“怎麽,又想通了?願意主動騎上來,自己動了?”
許慕言蠕動了一下嘴唇,還未來得及開口。
卻見小寡婦冷哼了一聲,語氣嘲弄地笑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名穴寶器?讓人用上一次便欲罷不能了?現在縱然你想,本座也不肯依你了。”
許慕言:“……”
他壓根沒想過啊,本來胃不疼的,回頭折騰折騰,胃再疼起來了怎麽辦?
許慕言估摸著天色也快亮了,不管怎麽說,也得把小寡婦盯住了,不讓他有機會翻書看才行。
於是乎,又將小寡婦的胳膊抓緊了些。
也不說話,保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一直抓著小寡婦的胳膊不放。
兩個人貼得很近,幾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玉離笙見狀,實在被許慕言逗笑了,問他:“怎麽,到底要不要?一句話的事情。你這麽抱著為師,一直不說話,那麽為師怎麽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許慕言還是不說話,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把頭臉深深埋在了小寡婦的懷裡。
“言言,你是在哭麽?”
“……”
“說話啊,胃有那麽疼麽?比師尊打你還疼麽?”
“……”
“言言,你不說話,那師尊可要生氣了。”
玉離笙抬手抓著許慕言頭髮,將人從自己懷裡扯了出來。
原本許慕言是沒哭的,可被小寡婦扯著頭髮,頭皮都快要被扯下來似的,疼得他立馬眼淚汪汪起來。
還要死不死的,許慕言被迫昂起臉和小寡婦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因為痛楚,眼淚緩緩從發紅的眼眶裡湧了出來。
在熹微的燭火掩映下,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珍珠,絲毫不沾粉面地滾落下來。
每一顆眼淚都擲地有聲,好像有人拿著銅鑼,猛然在玉離笙的心尖敲了一下。
那種熟悉的酸疼悶脹的感覺,一瞬間又湧了上來。
玉離笙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伸舌舔舐著許慕言的眼淚,貼著他的面頰親膩地磨蹭,聲音聽起來有些啞:“言言,不哭了,師尊給你揉一揉,好不好?”
許慕言點了點頭,閉著眼睛把嘴巴抿得很緊。
他不喜歡和小寡婦如此親膩地接觸。
只要一接觸,渾身忍不住地打著哆嗦,無比迫切地想將人推開,又唯恐會遭受更加慘烈的報復。
只能如此這般乖順地一動不動。
“言言,你在發抖?到底是疼到發抖,還是……”
玉離笙輕輕咬住許慕言的耳垂,低笑著道:“還是害怕為師?”
話音未落,懷裡的少年抖得更加厲害了。
答案也顯然易見。
“不怕,你這麽乖順,師尊又怎麽舍得傷你?”
玉離笙抬手緩緩撫向了許慕言的胸膛,低聲道:“師尊給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說著,溫熱的大手就貼在了許慕言的胃部,輕輕揉了起來。
這幾下揉得居然該死的,還挺舒服。
即便胃現在並不疼。
“言言,原來你的胃長在這個部位呢。”
玉離笙意有所指,死死盯著許慕言的臉,低聲笑道:“慕言,若有朝一日,你身死道消了,師尊就把你的心臟剖出來吃掉,如此,你就住在了師尊的胃裡,能永遠和師尊在一起了。你高不高興?”
“……”
這有什麽值得他高興的?
小寡婦處處盼望著他死不說,還要把他的心臟剖出來吃掉,這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事麽?
許慕言驚恐得無以複加,整個人哆嗦得宛如風中殘燭。
他深切地明白,小寡婦言出必踐,一定能乾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可是他到底做錯了什麽?連死後還要被人剖心食肉?
“你瞧你,抖成這樣,怎麽了,冷麽?”
玉離笙的聲音很輕,手掌也很冰,許慕言覺得,自己表哥死了三天的手,都沒小寡婦的手冰。
才一觸碰到他的面頰,許慕言就忍不住縮著腦袋,控制不住地抗拒起來。
可一旦他對小寡婦產生了任何一絲抗拒的舉動,下一刻,小寡婦就會發瘋。
這次也不例外,玉離笙瘋了一樣,一把掐住他的脖頸,硬生生地將他從床上拽了起來。
許慕言被掐得根本喘不上來氣,夜色下,小寡婦的眼睛嫣紅詭異,泛起泠泠冷光。
“許慕言,是不是本座今夜對你太好了,你都敢如此放肆了?”
許慕言被掐著脖頸,根本沒辦法說話。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親眼看著小寡婦從發間取下白玉簪子,對著他的胸口比劃了一下。
而後,一簪子抵在了許慕言心臟的位置。
玉離笙微微笑道:“慕言,你不是一直說,你傾慕為師麽?那好,讓師尊看看,你心裡裝的,到底是不是為師,好不好?”
許慕言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來。
小寡婦掐他的力道很大,幾乎每次都是照著活活掐死他來的。
明明上一刻,師尊還抱著他低聲細語的,甚至怕他胃疼,還給他揉胸口。
可不過轉眼之間,就掐著他的脖頸,用簪子抵住他的胸口,口口聲聲說,想看一看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