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葬送在了小寡婦的手中。
這句話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許慕言喃喃自語道:“我……只是想回家。”
“也許,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件事情了。”
玉奉天一揮衣袖,眼前的場景漸漸錯亂,最終浮現出新的場景。
而下一瞬,許慕言就看見了玉離笙。
嚇得他當即面如白紙,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邊從地上竄了起來。
往玉奉天身後一藏,抓著他的衣袍,許慕言失聲驚叫:“救我!救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你別怕,這只是幻象而已。”玉奉天輕聲安撫道,示意許慕言繼續看下去。
便見畫面中的玉離笙一身血紅的婚服,整個人顯得異常癲狂。
居然一掀衣袍,雙膝重重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虔誠叩拜。
甚至,玉離笙還哽咽著祈求:“求你把心還給我,求求你,快把心還給我!”
“求你讓我認清自己的心!”
“求你讓我跟許慕言在一起!”
“求你成全我跟許慕言!”
一邊說,玉離笙還一邊重重地磕頭,祈求著菩提古樹開恩,允許他跟許慕言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慕言一次次地為了師尊而來
許慕言滿臉難以置信。
不敢相信那麽桀驁不馴,囂張跋扈,心冷似鐵又暴戾恣睢的玉離笙,居然有一天會跪下來磕頭。
求的不是什麽長生不老,與天同壽,也不是什麽無上的修為,以及俊美的容顏。
求的居然是讓他同許慕言在一起!
自己求自己成全。
玉奉天低聲道:“這是你第一次死時,發生的事情,菩提古樹也是被玉離笙砍倒的,他當時發了瘋一樣,想讓你複生。”
“那……那師尊他……他知道當時他跪下來祈求的人,其實正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也最嫌棄,最厭惡的自己麽?”許慕言顫聲道。
玉奉天:“剛開始不知,後來知道了。”
“所以說,師尊他其實是跪下來,自己求自己,哈哈哈,他居然自己求自己……自己求自己的成全……哈哈哈。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天大的笑話!”
許慕言踉踉蹌蹌地走到古樹下,抬手撫著樹身,笑著笑著,他就哭了。
“玉離笙他喜歡我,他居然從那時候開始就喜歡我!”
“他真的喜歡我,喜歡到跪下來自己求自己成全。”
“他喜歡我……卻又那麽傷害我。”
許慕言又哭又笑,隻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可笑了。
原本他以為,師尊只是喜歡他的皮囊,圖一時的舒爽,把他當一個漂亮玩意兒,留在身邊玩弄罷了。
什麽時候來了興致,就抱懷裡哄一哄,不喜歡了,就隨手丟開。
現如今卻突然被告知,原來師尊真的愛著他,一直愛著他。
只是因為沒有真正的心臟,而不知道怎麽去愛一個人,又怎麽對一個人好。
許慕言已經痛到麻木了,覺得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噩夢。
心裡念著的,依舊是回家。
回家二字好像也成為了他畢生的執念。
可回家的方向到底在哪兒,回家的路太長太長了。
他一路風雨兼程,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傷痕累累,可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慕言,距離人間百日大劫,時間已過半數,迫在眉睫了。若你不阻止未來發生的一切,那麽你將永遠回不了家。”玉奉天低聲道,“很快就結束了,再堅持一下,很快你就能如願以償地回家了。”
“呵呵,說來說去,還是要推我出去送死,其實說白了,我的存在不過就是玉離笙一步登天的墊腳石而已。”許慕言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嘲弄,搖頭苦笑道:“他此生都忘不了我罷。”
“慕言………”
“別說了,不管我答不答應,結果都是要拿我去祭天……”
玉奉天道:“開天之日,玉離笙飛升之時,兩個時空扭轉,你便能趁機潛回你原來的時空了。”
“但願如此吧。”
許慕言長長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早晚就是一個死,與其等死,不如主動出擊,也許事情會變得有所不同。
既然玉離笙對從前的經歷,那麽難以釋懷,不如想方設法潛回他的過去。
然後改變玉離笙的人生軌跡,也許……也許玉離笙就不會再執迷於那些痛苦的遭遇了,也就能真正放下這一切。
許慕言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玉奉天聽罷,露出一副早就洞悉一切的神情,笑著道:“你不妨去試一試,也許能像你說的那樣成功扭轉乾坤。”
“那我要怎麽潛回過去?總得給我個法器什麽的吧?”許慕言這回學聰明了,知道玉奉天這個人,特別喜歡給他畫大餅。
人是看起來跟小菩薩一樣,沐浴在佛光中,好似金身一般,連眼淚都是金光燦燦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玉離笙的緣故。
許慕言總覺得玉奉天也不是外表看起來這般簡單的。
與其得到玉奉天口頭上的承諾,不如來點實際的,要點法器什麽的,必要的時候也能用來保命。
玉奉天微微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抬手,掌心處懸浮著一顆金光燦燦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