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好像悶雷,在許慕言頭頂驟響,耳邊都嗡嗡亂響,好半晌兒都沒緩過神來。
原來,小寡婦不能與旁人共情,無法理解旁人生死相隨,刻骨銘心的情愛。
甚至認為情愛是可笑至極的。
所以用了這般嘲弄的語氣說出來了。
也許有朝一日,師尊玩膩了,也會像對待秦顧二人一樣,毫不留情就殺了他,還將他剉骨揚灰。
玉離笙沒有心啊!
“好了,你讓本座救的人,本座都救了,還替你報仇雪恨了,言言,你高不高興?”
玉離笙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見許慕言沒反應,便要去拉許慕言的手。
哪知許慕言下意識就躲開了,整個人很驚慌地跳開了。
許慕言的後背嘭的一下,撞在了棺槨上,滿臉的驚慌失措。
“你怎麽了?是哪裡不舒服麽?”
玉離笙蹙眉,緩步逼近,又道:“為何要躲本座?”
許慕言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躲,只是從骨子裡就很害怕喜怒無常的人。
見玉離笙步步緊逼,下意識往後一仰,自棺槨中伸出了一雙鬼手,一把掐住了許慕言的脖頸。
將他整個人拉入棺中。
第一百四十章 慕言很生氣
玉離笙大驚失色,忙飛身撲了過去,抓住了許慕言的手臂。
反而被一種無形的力道,拖拽著將二人一齊卷入了棺槨中。
轟隆一聲,棺槨蓋子重重地合上了。
自地下伸出無數條鐵鏈,將棺槨死死束縛住。
噗嗤一聲,八個方位的跪地石像燃了起來。
眾人見狀,紛紛上前救人,又被無形的結界狠狠彈飛出去,各個倒地吐血不止。
許慕言被鬼手拖著,身子往後重重一倒,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席卷而來。
反而身子在不停下墜,不停下墜。
耳邊隱隱還能聽見呼呼呼的風聲,吹得他耳膜生疼生疼的。
要是沒記錯的話,他明明是跌入了棺槨之中啊,怎麽好像跌進了無底洞?
許慕言心驚肉跳的,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什麽也看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了一道清冷哀怨的男音。
“你是許慕言,對嗎?”
“什麽人?誰在跟我說話?”
許慕言警惕地望向四周,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身體還在不停地往下墜落,狂風好像刀子一樣,割得他面頰生疼。
“慕言,是我,大師兄。”
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光團,一道身影緩緩成形。
在看見秦聲那張慘白的面孔時,許慕言著實嚇了一大跳。
第一反應就是秦聲是來找他索命的!
許慕言趕緊道:“不是我殺的你!我全程沒有動過手啊,而且,最後師尊要殺顧子凌的時候,我還出手阻止了。可奈何實力懸殊……這不能怪我吧?我沒有傷害過你們!”
“果然是你啊,慕言,你和小時候的模樣大不一樣了,好像其他人也都不認得你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其間發生了何事,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秦聲從旁輕聲道,“一件關於你師尊,還有我師尊的事情。”
許慕言一聽,下意識便道:“別人那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是人之已死了啊,都成鬼了,說的話自然是鬼話,我豈能信你?”
秦聲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辯解,只是輕聲道:“你先看過便是了,待看完之後,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隨你。”
語罷,也不得許慕言回話,抬手在許慕言面前一拂。
許慕言下意識眯起了眼睛,等再睜眼時,他已經不再下墜了。
反而還回到了昆侖。
“這裡是昆侖!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麽?”
秦聲道:“你隨我過來。”
之後便輕而易舉就帶著許慕言來到了一處寢殿中。
許慕言見秦聲可以直接穿透牆壁,下意識也試了一下,結果自己也可以。
便明白這一切都只是幻象罷了。
遂隨著秦聲入了大殿。
入目便見一道身著昆侖山弟子服的背影。
正坐在床榻邊,榻上還躺著個人,被紗帳擋著,根本看不清楚那人是誰。
便在此時,殿門從外推開了,一個半大的少年端著一盆水,從外頭進來。
一進來就喚了聲“師尊”。
許慕言一看這少年的臉,滿臉震驚地問:“這該不會是你小時候吧?”
“是我,這裡是我生前最難以忘懷的記憶,我知曉,與顧師兄修煉邪術,早晚有一日會被師門發覺,便提前將最難以釋懷的記憶,保存在這具棺槨中,期盼著能將生前難以說出口的情感,留在人間。”
秦聲如此道。
許慕言聽得似懂非懂的,畢竟是有多年看狗血古早文經驗的。
估摸著簡單來說,秦聲就是知道自己將來會死在師門手裡,又想留點什麽東西在人間。
期盼著有朝一日,哪個倒霉蛋誤打誤撞發現了,再威逼利誘,讓這個倒霉蛋幫自己達成心願。
當然了,這也只是許慕言的猜想,但他也沒多問。
果不其然,那坐在床邊的人,正是重明君。
觀他衣著打扮,看著好像還沒繼任宗主之位,穿的還是弟子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