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站在許慕言的身後,拿過白玉梳子,小心翼翼地為許慕言梳頭髮。
烏黑油亮的長發柔韌得好像海藻一樣,玉離笙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還略帶濕意的頭髮。
透過銅鏡,滿眼溫柔地望著許慕言的臉。
許慕言也同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透過銅鏡,他看見小寡婦的神情很專注,好像在做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低頭幫他梳理頭髮時,那頭長發在玉離笙的手裡,好像變得無比的珍貴,哪怕弄斷一根,都會讓小寡婦心痛。
許慕言不知道自己該懷有怎麽樣一種心情。
因為他從來沒有被玉離笙如此小心翼翼地寶貝過,也從未得到過小寡婦的溫柔。
更加沒被小寡婦梳過頭髮。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也是許慕言從前流盡了血淚,也換不來的溫柔。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離笙才依依不舍地替許慕言把頭髮束了起來,余光瞥過桌面上的紅色發帶。
玉離笙問:“這發帶是你自己的麽?”
許慕言點了點頭,實在沒敢說,這發帶是檀青律送的。
“本座不喜歡這個顏色。”
玉離笙如此道,就好像變戲法一樣,從衣袖中抽出一根織金的發帶,認真無比地系在許慕言的頭髮上。
好不好看咱們暫且不提,但這織金的發帶,一定比檀青律送的紅發帶要貴。
許慕言長這麽大,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穿書進來後,衣著打扮也都是昆侖山入門弟子的標配。
撐破天了,就是比尋常弟子多那麽一兩套弟子服而已。
還從來沒系過織金的發帶。
這玩意兒應該挺貴的,許慕言心想。
但也挺花裡胡哨的,居然還給他打了個蝴蝶結……
看來小寡婦的審美差不多也就這樣了,許慕言又想。
“焦焦生得真好看,這眉毛,這眼睛……看誰都笑,可唯獨見了本座不笑……”
玉離笙自背後,兩手摁著許慕言的肩膀,湊過臉去,溫熱的呼吸灑滿了他的頸窩,還參雜著淡淡的雪松氣味。
“焦焦,本座到底哪裡做的不好,讓你如此怕本座?”
許慕言:“……”
還好意思過來問他哪裡做得不好?!
自打他穿書以來,小寡婦有乾過任何一件人事麽?
把他打得跟鱉孫似的,扯過頭髮甩耳光都是輕的,輕的,輕的!
但凡不是個傻子,被人那般虐待過,多少都得有點心理陰影罷?
許慕言覺得自己之所以還敢過來繼續完成任務,有很大一部分在於,他是真的想回家。
還有一小部分在於,他想親眼看看,小寡婦最後是怎麽死的。
當然,這種話在心裡憋著就好,許慕言萬萬不敢當面說。
不僅不當面說,還刻意裝作一副懵懂天真的傻樣,低著頭囁嚅道:“我……我天生膽兒小……”
“哦?天生膽兒小?”
玉離笙的目光宛如實質一般,漸漸往許慕言的身下移去,最終落在某一處,似笑非笑地道:“常言說得好,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雖然膽子小,但你……呵呵,那是真不小。”
許慕言嗖的一下,俊臉就紅了,結結巴巴地道:“常……常言是誰?他怎麽知道我……我不小的?”
玉離笙:“……”
“你別看了!”
許慕言實在受不了玉離笙那般明目張膽的眼神,下意識抬手一捂,紅著臉道:“不許看!”
“不許看?你渾身上下,從裡到外,哪怕是任何一條縫隙,都被本座扒開看過了,現在卻讓本座不要看?”
玉離笙低聲笑了起來,抬手勾住許慕言的一縷長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低聲道:“可惜了,昨晚外頭太黑,你又一直閉著眼睛,否則真應該讓你親眼看一看的。”
“當時,你的臉很紅。”
“你的聲音好像黃鸝鳥,細細的,甜甜的。”
“你流的汗水是溫熱的。”
許慕言不是沒聽過小寡婦說這樣的話,從前還聽了不少羞辱人的。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小寡婦時不時冒出的戲弄。
可真當他聽見了,又忍不住咬緊牙關,腦海中漸漸浮現出昨夜的場景。
他被小寡婦正面抱在懷裡,抱得很緊,一路上都不曾分開過。
在荒郊野嶺荒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了,小寡婦才抽身離去。
那時許慕言早就沒了任何力氣,軟得跟面條一樣,整個人衣衫不整的癱軟在地。
滿頭滿臉熱汗淋漓。
小寡婦穿戴齊整之後,半蹲在他的面前,舉起手來,一塊玉佩就掉落在許慕言的面前。
那時小寡婦很認真地同他介紹了玉佩的材質和作用。
最後還微微歪著頭,笑著問他,要不要幫忙。
當時許慕言腦子暈乎乎的,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麽意思。
下一瞬,小寡婦就幫他把玉佩好生得收了起來。
至今為止許慕言回想起來,那都是一把不可言說的辛酸淚。
“好了,不逗你了,聽說你不會寫字?那怎麽成,昆侖山不收腹中無墨的弟子……”
頓了頓,玉離笙笑道:“這樣罷,你求一求本座,本座就手把手教你寫字,你覺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