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言掙扎著回頭看了一眼玉離笙,兩個人剛好四目相對。
可玉離笙的神情很冷漠,和上回一樣,始終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慕言知道,玉離笙是救不了他的。
但知道歸知道,在看見玉離笙如此冷漠麻木的神情時,許慕言還是覺得很難過。
明明,兩個人此前還挺好的,不是嗎?
夜裡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還互相給對方上藥,他給玉離笙唱《小白船》,玉離笙也為他哼唱了童謠。
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等等,我……我還有幾句話,想跟玉離笙說。”
“你也配和我談條件?”大師兄冷聲道。
“大師兄不就是想玩一玩我麽?只要大師兄允了我這個小小的要求,想怎麽玩,咱們就怎麽玩。”
大師兄聽罷,冷笑道:“也罷,除夕剛過,不好讓山中弟子覺得我刻薄無情,便允了你罷。”
等許慕言才被人放開,他便靠向了玉離笙。
抬手幫玉離笙把麻繩解開,之後才不動聲色地將半個饅頭,以及那顆丹藥塞到了玉離笙的懷裡。
許慕言壓低聲兒道:“我可能……活不過今夜了,這些都給你吧。”
玉離笙沒吭聲,只是神色看起來有些許的驚慌失措。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抓住面前的少年。
可終究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玉離笙顫聲道,“從來沒有人,真心對待過我,從來沒有。”
許慕言低聲道:“因為……我就是為你而來的。”
“好了,別磨磨蹭蹭的,帶走,帶走,拉下去從裡到外好好洗刷乾淨,再送到我房裡,至於玉奴……”大師兄略顯嫌棄地道,“再關幾日,餓他幾天,不許給他東西吃,等他什麽時候想清楚了,知道怎麽當好爐鼎了,再放他出來。”
許慕言被人拖到了一間房裡,然後將他丟進了水池。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一片池水。
“快洗!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洗刷乾淨!要是洗得不乾淨,回頭有你好受的!”
那弟子將他推到水池裡之後,又丟過來一條毛巾,以及一盒羊脂,不懷好意地笑道:“自己準備好,回頭能少吃點苦頭!”
而後便下去了。
許慕言咬緊牙關,一把將羊脂丟進了水池裡。
在地牢裡折騰了一夜,的確弄得渾身髒亂。
忍著身上劇痛,許慕言稍微梳洗了一番,換上了送過來的衣袍——鮮紅的紗裙,薄如蟬翼,襯得他的皮膚如珍珠一般瑩白。
許慕言余光瞥見,角落的桌面上,放著一把剪刀,便往懷裡一揣,心道,即便今夜要死,他也得拉個墊背的才成。
哪怕殺不了那個狗屁大師兄,最起碼也得把他的根子剪下來不可。
打定主意之後,許慕言將剪刀藏在了衣袖中,深呼口氣,跟著此前那名弟子。
來到了一座寢殿中。
之後那名弟子就將殿門從外頭關上了。
“你穿這身衣裳,倒是挺好看的。”
大師兄用折扇挑開珠簾,手裡還攥著一條軟鞭,上下打量了少年一遭,笑道:“不錯,美人就該穿紅衣,這樣才顯得膚白若雪。”
許慕言的喉嚨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攥緊袖中的剪刀。
暗暗告誡自己,遇事不能慌,慌也沒用。
順利的話,他用剪刀結束這畜牲的命。
倘若不順利,他就直接結束自己的命。
大不了下一個時空,又是一條好漢。
“大師兄……其實,好玩的花樣,多得是,何必打打殺殺的,弄得血淋淋的,那有什麽意思?”
“呵呵,那你說,你會什麽花樣?”
許慕言道:“我會跳舞,大師兄,你看這樣可好?我為大師兄跳一段舞,若是跳得還合大師兄的心意,那大師兄今夜就輕饒了我,如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明明師尊就在慕言面前
“不如何,”話鋒一轉,大師兄又道,“好,我倒是許久沒見過美人跳舞了。”
說著,便抽過一張椅子坐下,把鞭子放在手邊的桌上,慢條斯理地搖著折扇。
許慕言其實根本不會跳舞,但琢磨著只要足夠搔首弄姿就可以了。
遂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故意款擺腰肢,宛如靈蛇一般,在原地扭動搖晃。
舞姿不說如何曼妙輕盈,但那腰肢纖細,雙腿筆直修長,扭得還挺風騷。
大師兄來了點興趣,笑著道:“好,扭得幅度再大些,把衣衫撩起來扭……對,就是這樣,很好,你扭得讓師兄很滿意。”
許慕言咬緊牙關,心裡暗暗道,是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就原地扭幾下,賣弄賣弄風情,又不會掉塊皮肉。
只要能殺掉眼前這個畜牲,許慕言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故意彎腰,兩手貼著腳踝一路撫摸至胸膛,許慕言並不解開衣衫,只是身上的紅紗本就輕薄,在此冰天雪地的寒冬,他就好似一朵海棠花,那般嬌豔欲滴,楚楚動人。
還猶抱琵琶半遮面,一邊款擺著腰肢舞動,一邊扯著紅紗遮住面容,露出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大師兄越發來了興趣,覺得此人雖不比玉奴俊美,但勝在很通情識趣,還會賣弄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