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也點了點頭:“淮山軍,在下佩服得很,這隻老虎就送給各位了。”
安五偷偷看了眼他四哥。
雖然有些不舍,但心裡倒是十分讚成他四哥這個決定,就是送給淮山軍,也不會給村子裡這些無賴。
軍官咧嘴一笑,拱手道:“多謝!”
又看了眼他疲倦的手下,問安四:“你們村子離這裡多遠?”
安四淡淡地道:“不遠,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
軍官收了樸刀:“走!去你們村子!”
季羽在一旁聽了這許久,見當兵的不止要帶走老虎,還要跟著去他們村裡,心裡是又憤怒又忐忑不安。
這老虎可是他們三個拚了命打死的,當兵的說拿走就拿走?
雖然對四哥的態度不錯,可誰知道這些人打什麽主意?
可見四哥臉色平靜,對當兵的要去他們村子並無反對的意思,他隻得將心中的憤怒不安壓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 得勝歸來
士兵們拿著繩子開始捆老虎,季羽則從布袋裡掏出一小瓶燒酒,對安五道:“快處理一下傷口。”
安五一愣:“嫂夫郎,你還帶了燒酒?”
安四撕開安五的袖子,露出他血肉模糊的胳膊,又接過羽哥兒遞來的燒酒。
季羽又拿出針線,小聲道:“那日見四哥給李家漢子消毒,我擔心你們也會受傷,便也帶了燒酒。”
燒酒清洗過後的胳膊露出一道巴掌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安五痛得臉直抽抽,但他咬牙忍著,沒有發出一絲絲聲音。
可季羽看著那傷口,隻覺心口一悸,牙齒發酸。
怎傷得這麽厲害?
連忙道:“四哥,給我的手也淋點燒酒。”
安四不知他意,但還是照做了。
消毒過手和針線,季羽又對安四道:“四哥,固定住小五的胳膊不讓他動,我給他縫合傷口。不縫合的話,這條胳膊只怕會廢掉的。”
安四緊緊摟著安五,安五則咬牙道:“嫂夫郎,你縫吧!我挺得住。”
軍官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一家子。
最後哼了一聲。
這小夫郎倒是有點意思。
季羽並不是職業醫生,從未縫合過傷口,他看了眼手裡的針線,又看了眼安五恐怖猙獰的傷口,最後一咬牙,照著縫衣裳的走線一針針縫合著。
不管了,只要能縫起來,管他們什麽走線呢!
等傷口終於縫合完,安五差點沒痛虛脫。
這可是沒打麻藥生縫啊!
若是旁的人只怕要受不住早暈過去了。
他們這邊完事了,士兵們那邊也捆好了老虎和豹子。
最後,士兵們扛著大老虎,村民們被逼著扛豹子。
軍官用腳踢了踢那些黑衣人,指著其中一個道:“這個還有口氣,也帶走!”
安四一手摟著季羽一手摟著安五,在前頭快步走著。
季羽小聲道:“四哥,我沒事,你不用管我,管好小五就行了。”
他一點都未傷著,就是嚇得有點腿軟而已。可安五不僅傷了胳膊,方才被老虎甩出去幾米,似乎腹部也受傷了,弓著腰,身子都伸不直了。
安五剛張嘴說:“嫂夫郎,不用……”
他的雙腿突然懸空,四哥一把背著他大步往前走去:“靠在我背上,莫要說話。”
流了這麽多血,又是消毒又是縫針,安五已疲憊至極,這回不再逞強,靠在他四哥的背上閉眼休息。
季羽一手拿弩,一手扶著安五的腰,就怕他掉下去。
快走到他之前設置陷阱之處,他才敢問道:“四哥,淮山軍……是什麽?”
安四臉色凝重,低聲道:“是我們定州的一支駐軍,就駐扎在離我們青城大概百裡之處的淮山縣。”
季羽又小小聲地問道:“他們軍風如何?”
他真擔心這些當兵的像之前的黑衣人一樣殺人搶貨。
安四側過頭來看著他,笑了笑:“放心,他們英勇善戰、紀律嚴明。”
季羽回頭看去。
那這麽說,這是支好的部隊了?
未曾想,他才看過去,竟然對上了那尖臉漢子的目光。
那人目光癡纏發直,看得季羽隻覺雞皮疙瘩直冒,連忙別開眼睛。
可又對上了那軍官的目光。
那軍官目光炯炯,眼含笑意地看著他,倒沒有惡意,也不會讓季羽感覺不適,可他還是立馬轉回頭,緊緊挨著安四。
也許軍官並無他意,可他如今是個已成婚的哥兒,是個夫郎了,可不能跟四哥以外的漢子笑來笑去。
等出了林子往下坡走,已是日頭高升了。
出了陰冷的林子來到外面,秋天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季羽頓時長籲一口氣。
他們終於脫險了。
才走下坡,村長帶著村民大步跑著迎了上來:“安四安五……”
“人找回來了嗎?”
等看到扛著豹子的村民,那些焦急等待的家人頓時撲上去嚎哭不已。
“夫君……”
“父親……”
“兒啊!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這個狠心的孽子,急死我了……”
有當兵的在,進山的那幾個村民不敢放下扛著的豹子,僵著身子抱著老娘也嚎哭道:“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