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雲哥兒家門口,就見柳夫郎穿著一身新衣,等在院子的柴門外。
安五果然沒說謊,柳夫郎真的好了許多,不止能下床了,還紅光滿面。見他們回來,柳夫郎高興得紅了眼睛,拉著季羽進了屋,眼淚汪汪地問道:“羽哥兒,這幾日可好?”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對我特別好,母親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第三十一章 我隻對羽哥兒有感覺
季羽笑眯眯地道:“阿母,我很好。四哥對我特別好,母親也好,安五也好,都好。”
又替柳夫郎擦去眼淚,問道:“阿母,這幾日、你可好?”
柳夫郎邊擦淚邊笑道:“好好好。你嫁得好,阿母便放了心,人一下子好多了。”
他們母子坐在床沿說話,安四則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都是一些絮絮叨叨羅裡吧嗦的話,可他不曾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目光溫柔地看著季羽。
可季羽絲毫不察,只顧著和柳夫郎說話。
等將這幾日的事說了個遍,季羽才起身將安四帶來的禮物擺出來,笑眯眯地道:“阿母,這都是四哥給您的……”
柳夫郎這才看向安四,臉上帶著笑,可腦子裡想起了村子裡傳的那些謠言。
不過,他並不是很信那些胡言亂語。
若安四真有問題,羽哥兒不可能笑得這般開心。
又見安四送的禮中竟還有五兩銀子,柳夫郎連忙擺手道:“這些禮足夠了,銀子就不必了,待會兒你們帶回去。”
他可不是隨便說說裝客氣的,待用過午飯,季羽他們要回去了,他態度堅決地將那五兩銀子塞給季羽,又對勸他收下的安四道:“我一個老夫郎用不了多少銀子,只要你們小夫夫過得好,我心已足矣。何況,你們每日裡又是送菜,又是送米,還請人照顧我,我哪還需要銀子?”
他都這麽說了,季羽便不再推脫。
回安家的路上,夫夫兩人慢慢地走著,一個舍不得離開柳夫郎心裡難受,一個若有所思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安四問季羽:“方才你……為何要收下銀子?”
季羽看了眼路邊那些盯著他們打量的村民,小聲道:“四哥無須多心,我阿母是真心不願要這銀子,他就是這個性子,只要我過得好就行,其它的他都不在意。”
安母早上和四哥說的話,他其實聽到了,既然如此,他更不會要安家的銀子了。
安四暗歎一口氣,阿母是不在乎銀子,可他母親在乎。
回了家,季羽又忙忙碌碌做他的事去了,安四則去了安母的房間,冷聲道:“母親,羽哥兒的阿母不肯要這銀子。”
說完放下銀子便走了,也不管他母親是何臉色。
之後的幾日,安家兄弟砍柴打獵,想趁著天冷前多掙些銀子,多準備些過冬的柴火。
季羽照樣忙家務照顧安母,閑暇的功夫便練字寫話本。
而安母,對季羽態度越發冷淡,越發刻薄。
這一日,她竟然將一碗熱粥猛地一推,全灑季羽的手上胸口上了。
晚上安四回來,見季羽手背發紅,都燙得起泡了,連忙抓著他手腕心疼地問道:“這是怎麽啦?”
季羽笑了笑:“無事,不小心燙的。”
倒不是他多賢惠隱忍,非得瞞下這事。
他只是知道,在古代婆婆便是這般刻薄的。
成婚那幾日的好臉色,只怕是因為安母以為四哥不行。如今信了四哥行的話,必然要翻臉的。
他不說實話,安四卻不傻。
羽哥兒乾活向來麻利,怎可能這般不小心將自己燙傷?
他臉一沉,再也忍不住,大步去了正房問安母:“母親,你是不是覺得我如今身子好了,便覺得羽哥兒配不上我了?便處處刁難他?”
見大兒子竟然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安母頓時氣上心頭:“好啊!果然之前的賢惠都是裝的,他又在你面前說我什麽壞話了?好你個孝子,果然是娶了夫郎忘了娘,被個小賤人一攛掇,便來質問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安四還未說話,簾子一掀,安五走了進來,對安母道:“母親,嫂夫郎什麽都未說。”
安母冷笑道:“沒說?那是不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委屈巴巴顧全大局的模樣?”
“母親……”安五差點要被安母氣死。
他還要反駁,安四突然插話道:“母親,羽哥兒什麽都未說,更沒有可憐兮兮委屈巴巴做出一副顧全大局的模樣,他不是冷如意,母親不能因為吃過冷如意的虧,便將怒氣都遷怒到羽哥兒身上。”
說起冷如意,安母氣得更狠。
都是因為那個賤人,夫君才會對她視若無睹,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長得一副禍國禍民模樣外表柔柔弱弱實則惡毒無比的賤人了。
她還要訓斥這個大兒子一頓,未曾想安四先開口道:“母親可還記得當年祖母如何苛待你,您又如何委屈的事?”
安母被堵得一時接不上話。當年的苦那是無處可訴,唯有這兩個兒子懂她。
可如今,這兩個兒子都站在新夫郎那邊……
見母親又眼淚汪汪,安五連忙安慰道:“母親,您最大的願望不是想看著我們兄弟過得好,過得比大房還要好嗎?家和才能萬事興,四哥喜歡嫂夫郎,您又何必為難嫂夫郎,為難四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