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只是擔心羽哥兒。
一來擔心會有居心叵測之人接近羽哥兒,說什麽難聽的話,刺激羽哥兒。二來,動手術費時又費力,羽哥兒挺著這麽大一個肚子,自己都夠費勁的,還要動手術,萬一累著了,怎麽辦?
不止他猶豫,莊姑娘也擔心,就怕那黨項的公主作妖。
可季羽救人心切,催著他們出發。
安四莊姑娘又不能將黨項公主之事說出來,只能暗歎一口氣,安排侍衛,並府裡幾位資深的嬤嬤將季羽層層護著。
待到了郡王府,又囑咐眾人道:“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羽哥兒。”
麻公公保證道:“殿下放心,有奴婢在,必定不會讓居心叵測之人接近王妃。”
丁家夫郎先去找郡王交涉。
原以為郡王會強烈反對。
畢竟,在這古代,不是人人都像丁尚書夫夫這般開明,能接受得了開膛破肚這種事。
可沒成想,郡王不僅不反對,還笑眯眯地迎了出來:“見過大皇子,見過王妃,裡面請。”
季羽可沒那個時間跟他寒暄,直接讓麻公公將何為剖腹產,以及可能的後果敘述了一番,待郡王點頭同意,他扶著莊姑娘麻公公的手進了後院。
安四也沒那個閑心和郡王寒暄,帶人守在後院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才進後院,迎面突然走來幾位美豔的年輕女子,丁家夫郎正要呵斥,為首的那女子輕輕一拜,笑盈盈地道:“黨項公主盈盈見過姐姐。”
季羽眉頭一皺,黨項公主?
莊姑娘心口一緊,這便是黨項公主?
便是她害了勇哥?如今還敢來刺激羽哥兒?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怒聲呵斥道:“你在這裡做什麽?”
又質問丁家夫郎道:“她為何在郡王府裡?”
丁家夫郎一頭霧水,她也不知黨項公主為何在郡王府啊!
黨項公主又是一拜:“姐姐,等妹妹也嫁進了王府,妹妹定會和姐姐一起好好侍候大皇子……”
她話還未說完,麻公公對著她胸口就是一彈:“住嘴!”
又對跟著來的嬤嬤道:“將她拖出去!”
被麻公公彈了一下,黨項公主頓時說不出話來,捂著嗓子“啊啊啊”的。
莊姑娘連同幾位嬤嬤將她們連拖帶推地往外轟:“出去!”
麻公公看向季羽,緊張地道:“王妃……”
季羽看著他,冷聲道:“黨項公主要嫁給四哥?”
麻公公斷然否認:“殿下,她不過一廂情願罷了。不,她是惡毒至極,故意出現在這裡,就等著您來呢!”
說完拉著季羽就要走:“殿下,我們回去。他們郡王府設了好局,等著我們鑽,豈有此理……”
可丁家夫郎拉著季羽哭道:“王妃,求求您了。妾身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求王妃一定要救救我家哥兒啊……”
院裡,丁家夫郎苦苦哀求。
院外,安四聽到裡面有呵斥聲,正要進去,門突然開了,幾位美豔女子被狼狽地推了出來。
其中一個女子還未站穩,可一見他,頓時歡喜不已,指指畫畫著。
她旁邊的侍女連忙道:“黨項公主見過大皇子。”
安四頓時臉一沉,怒目看向丁尚書。
丁尚書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了何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看向郡王,怒斥道:“黨項公主為何會在郡王府?”
郡王連忙解釋道:“黨項公主聽說夏兒難產,特來送藥……”
安四正要往院裡衝,帶走季羽。
突然一人冷聲道:“是嗎?你一個郡王,她一個外族公主,來我大康京城不過寥寥幾日,竟和敏郡王這般熟悉了?”
“皇上?”等看清來人,頓時跪了一地。
新皇冷眼看了下那幾位美豔的女子,又看向敏郡王:“黨項公主為何會在你府上?”
敏郡王連忙解釋:“回皇上,黨項公主只是聽說夏爾難產,來送藥的……”
丁尚書怒斥道:“一派胡言,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懂什麽難產?送什麽藥?”
敏郡王還要辯解,新皇冷笑一聲:“敏郡王,你最好祈禱丁尚書哥兒和親王妃平安無事,否則,你這個郡王做到頭了。”
說完袖子一甩,對跟來的嬤嬤道:“進後院。”
皇上要進臣子的後院,這實在不妥,可皇上也是哥兒,眾人除了面面相覷,並無人敢阻攔。
新皇看了安四一眼,點了點頭:放心,有朕在!
安四暗歎一口。
皇上來了,他自然要放心許多。
他是個漢子,又是外人,不能跟著進去,只能張耳聽著裡面的動靜。
院裡,季羽心煩意亂,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黨項公主氣著了。
原來之前那些流言是真的,黨項公主真要嫁給四哥?
他本來就氣,又被丁家夫郎哭哭啼啼的聲音吵得頭昏腦漲、心煩不已。
他握著拳頭隻想出去質問四哥。
可突然,莊姑娘回來了,一臉的驚訝:“羽哥兒,皇上來了。”
季羽又是一愣:“皇上怎麽來了?”
這裡不過是郡王府,值得皇上前來?
麻公公低聲道:“回王妃,您說要來郡王府,大皇子擔心會有居心叵測之人算計您,便派人去宮裡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