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此去海匪老巢,雖說裝備先進,在實力上碾壓海匪,必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
但他仍然擔心,畢竟,打仗總會有危險的。
他心情不好,童景元比他更差。
長歎一口氣:“希望這是最後一回,我們為國為皇上犧牲了這麽多,我再也不想和小五分開了。”
季羽抱著老大老三,久久不願說話。
為了能和四哥孩子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他們一直被皇上利用。
也不知道這次打完仗,他們沒了用處,皇上會不會卸磨殺驢?
兩人正沮喪著,坐在童景元腿上的老二突然指著路邊的鹽田興奮地大喊道:“阿母小爹爹,快看,好漂亮!”
小家夥雖然過繼給了安五童景元,卻仍叫季羽阿母,稱呼安五童景元大爹爹小爹爹。
老大老三爭先探頭看向外面,也讚歎不已:“喔啊,阿母,好漂亮。”
太陽光照射下的鹽田五顏六色、美不勝收,確實漂亮。
童景元狠狠親了下老二白嫩的臉蛋,笑道:“文祥,自然漂亮,那都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老二狠狠地點了點頭:“嗯!銀子,小爹爹,等我長大了,給父親阿母,給大爹爹小爹爹掙很多銀子。”
老三哼了一聲:“銀子銀子,就知道銀子,俗人。”
老二撲向老大,求安慰:“大哥哥,弟弟討厭。”
老大不僅長得最像安四,性子也最像安四,總冷著一張臉。
可他雖然臉是冷的,卻極有兄長的范,摟著老二輕輕拍著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我們是兄弟,阿母說了,兄弟要相親相愛。”
又看向老三。
被老大這麽一看,老三自然知道錯了,連忙道歉:“二哥哥,對不起……”
看著孩子之間可愛的互動,季羽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摟著他們每人親了一下,又笑道:“走,去你二嬸店裡吃火鍋。”
不要想那麽多,四哥身邊侍衛和親兵眾多,又帶了那麽多救命藥,必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
他和孩子們安心等著就是。
季羽每日裡帶著孩子不是去鹽田轉轉,就是陪著莊姑娘雲哥兒養胎。若是這兩人狀態好,他們一群人便去童景元的美食店,吃吃火鍋喝喝奶茶,就這樣邊混日子邊等安家兄弟回來。
當然了,季羽不可能真混吃等死。
他得為以後的生活做計劃。
萬一,皇上卸磨殺驢呢?那他們該如何逃生?
萬一,皇上的野心是要征服整個地球呢?那他們豈不是要永遠被利用,不停地打仗?
與其總這般提心吊膽,還不如一勞永逸跑掉算了。
跑去遠海的無人小島上,過他們的逍遙日子……
這日,去奶茶店的路上,季羽竟然遇上了魏知州。
對魏知州,季羽是十分敬佩的,這可是個愛國愛民的好官。
可魏知州是皇上的心腹,如今關系還行,可萬一哪天皇上要他們死,說不得就是魏知州對他們下手。
見了季羽,魏知州仍如從前那般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禮:“見過殿下。”
季羽暗歎一口氣:“魏大人有禮了。”
魏知州上前幾步,笑道:“王爺捷報不斷,看來歸期指日可待。”
季羽敷衍道:“希望如此。”
魏知州又問道:“王妃為何憂心忡忡?”
季羽看向他,沒說話。
你說呢?
老子每日每夜想著怎麽活命,想得腦袋都要炸了。
魏知州又笑道:“王妃,待王爺回來,您有何打算?有沒有想過回青城看看?賤內一直吵著回定州探親,說不得還能同行呢!”
季羽沒說話。
什麽意思?替皇上來探口風的?
見他不說話,魏知州仍是一臉的笑:“微臣雖不知王妃為何憂心,但微臣知道,皇上十分看重王妃,看得比王爺還重。”
季羽心中冷哼一聲。
那還不是因為他對皇上有用?
但魏知州說的這些話就耐人尋味了。
什麽意思?寬他的心?
難道他的那些小動作皇上知道了?
季羽越發心灰意冷。
他身邊的侍衛全是皇上的人,他什麽事情皇上不知道?
皇上真要卸磨殺驢弄死他們,他能怎麽辦?
他和四哥也許跑得掉,可孩子們呢?還有柳夫郎莊姑娘雲哥兒水哥兒莊先生……
這麽一長串,有老有小,如何跑?
他只怕只有任皇上宰割的份了。
好在,唯一能讓他稍稍安心的是,皇上到如今都還未讓後妃們誕下子嗣。
沒有子嗣,皇上至少不會對四哥小五下手。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日子又到了八月份最熱的時候。
這時不僅要收海鹽,莊姑娘和雲哥兒也要生了。
莊姑娘還好,平安誕下一個白胖小漢子,把蔣嬸子歡喜得淚流滿面。
可雲哥兒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竟然難產了。
急得小六差點沒撞牆。
季羽隻得拿出生疏了幾年的手藝,給雲哥兒剖腹抱出個瘦瘦弱弱的小漢子。
漢子雖小,但總算母子平安。
他們這邊正歡慶海鹽大豐收,正為孩子們滿月做準備,海邊哨所突然傳來消息,大康的大戰艦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