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則看著季羽憔悴的臉,心情複雜不已。
等勝利的喜悅過去,他此時心中只有後怕。
火炮那麽危險,羽哥兒是如何做出來的?
安五自然不知道他四哥心中所想,興致勃勃地和童景元莊姑娘說著他們這一路上發生的事。
“這一路上這麽久的時候,你們真的一直不知道嫂夫郎放在馬車上的東西?”
童景元搖頭道:“老黑他們層層護著,護得嚴嚴實實,我們哪裡會知道?”
安四輕歎一口氣,插話道:“看來魏大人是早知道此事的。”
連魏大人都知道了,可羽哥兒竟然瞞著他……
莊姑娘笑著自嘲道:“我還天真地以為,姨丈真這麽好心,派這麽多高手護送我呢!”
童景元反駁道:“你就知足吧!若是沒有老黑,沒有魏大人的公文,我們能這麽快趕到寶州?”
有童景元在,氣氛很快變得輕松。
安四握著季羽的手,問道:“我母親可好?”
莊姑娘臉上的笑意散去:“你們兄弟突然走了,伯母傷心過度,病了。”
見他們兄弟臉色大變,莊姑娘連忙道:“無事,真的無事,請郎中看過了,就是傷心過度而已,沒有身體上的毛病。我們來的時候,羽哥兒請了他阿母柳夫郎搬去了你家,和孫夫郎孔婆子幾人貼身照顧,還拜托了我父親童二哥,還有我姨丈照看。不會有事的。”
見羽哥兒竟然將事情安排得這般周全,安家兄弟心裡越發難受。
母親對羽哥兒那麽不好,可羽哥兒竟這般大度細心……
見他們兄弟低著頭不說話,童景元連忙岔開話題:“莊姑娘,你不是來找蔣校尉的嗎?找到了沒?”
莊姑娘臉一僵:“還沒。”
安四這才想起這事:“我讓他負責今夜值守……這就去叫他來。”
待蔣校尉匆匆進了營帳,正要詢問是何事,可屋裡除了一單瘦的小白臉,並沒有安家兄弟。
而那小白臉……蔣校尉盯著人看了片刻,暗歎一口氣,點了點頭:“莊姑娘。”
一見他,莊姑娘便覺心跳得厲害。
她在羽哥兒面前裝得灑脫,可她心裡不知多想念眼前這人。
她拚命眨著眼睛,不讓自己失態,捂著胸口笑了笑:“許久不見,大人可還好?”
蔣校尉點了點頭:“還好。”
見他仍如從前,對她仍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樣,莊姑娘心酸不已。
以前蔣校尉就看不上她,如今她得了個克夫的名聲,蔣校尉必定更看不上了。
她還是草率了,就這樣興衝衝地跑來邊疆……
童景元將臉趴在帳篷上,聽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動靜,頓時氣得不輕。
莊姑娘怎這般矜持呢?烈郎怕女纏,像他追小五一樣,黏上去啊!
見他氣得咬牙切齒,一旁的安五無奈地看著他。
景元哥怎麽比婦人還八卦呢?
這種事也要去聽牆根?
童景元何止是聽牆根?他恨不得自己鑽進營帳,教莊姑娘如何追郎。
可他還未實際行動,就見蔣校尉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朝城牆方向走去。
這就走了?他詫異不已,連忙進了營帳:“莊姑娘,你怎麽讓他走了呢?”
莊姑娘收回眼中的失望,笑了笑:“話說完了,自然就走了。”
“你怎麽不……”童景元怒其不爭。
你就怎麽這麽矜持?纏上去啊?讓他負責啊?
可當著小五的面,他不敢說這話。
隻忿忿不平地道:“這個蔣校尉也真是的,有什麽好高傲的?”
竟丟下莊姑娘這般美麗又知書達理的女子不管……
莊姑娘心中雖然失落,但還是替蔣校尉辯解道:“感情這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
安五也道:“景元哥,別這樣說,蔣校尉不是這樣的人,他人真的很不錯,身手好不說,還是個有情有義的正人君子。”
童景元心中冷哼一聲。
果然是人以類聚,跟子硯小五玩在一起的人,性子都差不多,都那麽……死板!
莊姑娘無心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低著頭,朝簾子走去。
既然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她往後還是不要多想了,專心做她的莊女俠吧!
童景元嘴裡雖然沒有好話,但還是很在意莊姑娘的,連忙問道:“這大半夜的,你去哪裡啊?”
“去殿下那裡。”出了營帳後,莊姑娘就不敢再說話了。
在老黑幾人的護送下,朝三皇子的營帳走去。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在這滿是漢子的軍營,著實危險。還是得謹慎行事,莫要讓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好在有三皇子在,她無須一個人住到軍營外。
等她的腳步聲遠去,童景元輕歎一口氣。
跟著三皇子倒是不錯,身邊不是內侍就是侍女,安全。
又轉頭看向安五,媚笑道:“小五,夜深了,我們也睡吧!”
說完,就去扯安五的腰帶。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四哥,你個騙子
安五臉色大變,連忙扯著自己的腰帶,壓著嗓子道:“景元哥,別胡鬧,這裡又不止我們兩個。”
果然,他話音才落,門口便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童景元剛松開手,幾位軍官便掀了簾子走了進來,先是對著童景元拱手打招呼,又打著哈欠道:“可算是贏了一回,早些睡,明日還得早起操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