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公公笑道:“公子、夫郎昨夜救駕有功,皇上要見你們呢!”
安四暗歎一口,他不想去,他隻想回定州。
他又轉身看向床上的季羽。
他更不想羽哥兒去。
可皇命難違。
安四喚醒季羽,給他抹黑了臉,換上道士服:“羽哥兒,再等等,再等幾日,我們應該就能走了。”
季羽捂著昏昏沉沉的頭,心裡頭直歎氣。
只怕沒這麽容易。
等到了福寧殿,只見昨夜還躺在床上動不了的皇帝今日竟然精神不錯地坐在龍案後,正和三皇子說著燕國投降之事。
說到失地全部收回,說到巨額的賠款數量眾多的牛羊,皇帝高興不已、眉開眼笑:“好好好,我大康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了。瑾玉,你做得甚好、極好,好得不得了。朕聽多少回都高興……”
那帶笑的臉和三皇子最少有四分像。
等他們說完了,一名身材肥胖的內侍才敢上前稟告道:“皇上,人來了。”
在皇帝抬頭看過來前,安四季羽便被麻公公提醒著跪下了。
等他們行完禮,就聽皇帝道:“平身,抬起頭來。”
兩人心裡記著麻公公的囑咐,抬頭不抬眼。
等了片刻,只聽皇帝大笑著道:“你便是承嗣?”
安四點頭道:“回皇上,是,小人正是安承嗣。”
皇帝連說三聲“好”:“不愧是安卿和瑾玉的孩子,果然不同一般,小小年紀便如此有勇有謀驍勇善戰。我大康能戰勝燕國,收回失地,你功居首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哥,我和景元哥在一起了
皇帝話音一落,季羽心口頓時一緊。
三皇子竟然將四哥的身份告知了皇帝?
這種事竟然也敢搬上台面正兒八經地說出來?
皇帝竟然能接受?
古代竟這般開明?
安四心中雖然也震驚,但他面色不改,沉默以對。
他想否認,他不是三皇子的孩子。可若是這樣做了,三皇子和他們兄弟,還有羽哥兒只怕都得死。
見他如此寵辱不驚,皇帝心中越發歡喜:“燕國欺我大康多年,多次撕毀合約,一次次侵犯我大康河山。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
又看向黑黑瘦瘦的季羽,問道:“你便是白雲觀的仙人?”
“竟這般年輕?”
三皇子道:“父皇,修仙之人,容顏永駐,自然顯年輕。”
皇帝眼睛頓時一亮,摸著胡子將季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高興:“道長為大康立下汗馬功勞,想要何賞賜,盡管提。”
季羽暗歎一口氣。
他什麽都不想要,隻想回定州。
可他們夫夫什麽都不想要,皇帝偏要給。
安四晉升為淮山軍軍指揮使,季羽則賜了一“通天道長”的威名,並無數金銀珠寶,就連那個被他們杜撰出來的白雲觀也被封為皇家道觀。
他們這邊還未賞賜完,留守在郊外軍營的淮山軍眾將包括小五也來了。
這些人自然個個有晉升,個個有賞。
原淮山軍軍指揮使郭大人、副指揮使魏大人晉升為定州團練使、副團練使,統管定州所有廂軍。
安五晉升為副軍指揮使。
蔣校尉雖然因為品階底下,未能進福寧殿,但也晉升為營指揮使,官階至正七品的武功大夫。
這等升遷速度,他之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封賞之後,皇帝還有旁的事要忙,揮手讓他們退下。
安四季羽並安五等人又被麻公公帶回了三皇子府。
一進小院,沒想到童景元莊姑娘也在。
雖然才一日不見,但幾人卻覺得如隔三秋,自然高興不已。
童景元先裝模作樣地恭喜道:“子硯小五……不,如今你們可是軍指揮使、軍副指揮使了。”
安五無奈地笑了笑。
景元哥這是作甚?
可安四笑不出來。
皇上如今認定他們和三皇子是母子,往後他還能回定州嗎?
見他一臉的不高興,童景元一時有些愣怔。
升了官還不高興?子硯這是怎麽啦?
季羽輕輕地推了推安四:四哥……
安四暗歎一口氣道:“人有些累,精神不好,景元兄見諒。”
昨晚擔憂了一夜的安五十分理解他:“四哥,你又不是鐵打的,血肉之軀如何受得了這般操勞?待會兒用過飯,去歇著吧!”
見安四臉上的鬱色散去,童景元又對季羽拱手道:“恭喜通天道長……”
季羽無奈地看著這個始作俑者。
“還不是你鬧出來的?”
童景元搖頭笑道:“當時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人啊!總是對神佛充滿畏懼。”
季羽自然知道當初他那麽說的原因,指著炭盆道:“坐著說話。”
奔襲了這麽些日子,他還未緩過來呢!又在福寧殿跪了那麽久,現在腿還痛著呢!
安四扶著他在凳子上坐下,問道:“腿還痛嗎?”
季羽笑著搖了搖頭。
即使痛也要說不痛。他看得出來,四哥心情不好。他就不要再給四哥添堵了。
其實,他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才在福寧殿,皇帝明顯是認下四哥了。
那他們還能回定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