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兒……”安四親吻著季羽的發頂:“許是外面的爆竹吵的吧?莫要害怕,戰爭結束了,我們沒事了……”
季羽看著窗戶,問道:“放爆竹了?到晚上了?”
安四搖頭:“還早著呢!也不知發生何事了,許是京城除夕的習俗與我們青城不一樣吧!”
他才說完,莊姑娘在外敲門:“羽哥兒。”
季羽直起腰,問道:“怎麽啦?出事了?”
莊姑娘在外頭道:“沒有,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方才宮裡傳來消息,殿下被皇上封為梁王了。”
說完,人就走了。
季羽連忙看向安四,心情一時變得複雜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四哥,這是真的?三皇子可是哥兒……大康可有皇哥兒封王的先例?”
安四輕歎一口氣:“民間倒是有哥兒繼承家業當家做主的。可皇室……從未聽說過。不過,三皇子可不一樣。不說那些普通的皇哥兒,就是那些皇子,也比不過三皇子這般居功至偉。大康自建國以來,屢屢被外族欺凌,可我們除了不斷地退讓,從未成功地反抗過。可你看三皇子,不僅將燕軍主力幾乎殲滅,還將失地幾乎全部收回。這雖然絕大部分是羽哥兒你的功勞。可打了勝仗,世人只會將所有的功勞記在統帥身上。畢竟,沒有他的支持和堅持,沒有他的信任和謀劃,我們有再多的新式武器也是徒勞。我們不僅打了勝仗,連燕國皇帝都送來降書,還賠款賠牛馬,這可是絕無僅有啊!你不知皇上有多歡喜。我聽說,明年春天皇上萬壽節時,想祭天,祭告蒼天大康如今的豐功偉業呢!若三皇子不是哥兒,只怕早被立為儲君了。區區一個王爺,其實是委屈他了。”
這些,季羽確實承認,三皇子居功至偉。
可見四哥對三皇子評價這般高,他忍不住忐忑起來,試探地問道:“四哥,你想留在京城嗎?”
安四輕輕地摸著他的小腹,搖頭道:“不想。我隻想和羽哥兒回定州,在淮山軍裡任個一官半職,養兒育女。”
當初考科舉進淮山軍一是為了在族裡不再受欺負,二是為了保家衛國。
如今燕軍也趕走了,失地也收復了,他此生無怨無悔了。
隻想從此日日陪著羽哥兒。
可……如今的形勢只怕不允許啊!
見他這般說,季羽頓時松了一口氣。
只要四哥沒打算留在京城就行。
可片刻後,他又發起了愁,輕歎一口氣:“四哥,我心裡忐忑得很。我們回得去嗎?”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半夜,三皇子……如今已是梁王,終於從宮裡回來了。
一回來就來找安家兄弟談話。
季羽童景元在聽風居忐忑地等著,莊姑娘安慰他們道:“羽哥兒,莫要擔心,興許只是家人之間的閑談呢!”
季羽搖頭道:“四哥小五肯定回不了定州了。”
季羽只是擔心,而童景元則是心事重重。
若是之前,他必定覺得無所謂,只要能和小五在一起,在定州還是在京城,哪裡都無所謂。
可如今三皇子成了梁王,子硯小五還在皇帝那裡過了明路的。如此這般,他和小五只怕沒有以後了。
小五必定會娶妻,而他,若三皇子心狠一點,只怕小命都不保了。
莊姑娘能理解童景元的處境,但理解不了季羽的心情。
羽哥兒可是子硯明媒正娶的夫郎,如今又有了身孕,還是大康的大功臣,梁王還能對羽哥兒不好?
她不解地問道:“羽哥兒,留在京城不好嗎?”
季羽不好將自己心裡那些擔憂說出來,只能搖頭道:“莊姑娘,往後會如何,你看著吧!”
半個時辰後,安家兄弟出來了。
皆是一臉的凝重。
季羽正要上前和安四說話,未曾想,麻公公過來對他道:“安夫郎,殿下有請。”
季羽暗歎一口氣。
梁王找他,他並不意外。
至於是何事……
待會兒便知了。
安四握著他的手,安慰道:“無事,進去吧!”
季羽跟著麻公公進了堂屋,只見梁王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一個皇哥兒被封為梁王,這般史無前例的事,他竟仍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並無半分欣喜若狂、得意忘形。
見他進來,梁王放下茶杯,抬頭看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羽哥兒,坐!”
季羽不肯坐:“殿下,您有話直說。”
梁王盯著他打量著,見他不卑不亢,從容不迫,輕歎一口氣道:“羽哥兒,父皇……”
季羽心一沉,不會是皇帝嫌棄他出身太低,要賜死他?
未曾想,梁王竟然道:“父皇或許會找你預研杜佳煉製長生不老之藥。”
季羽一愣:“長生不老之藥?”
不是因為他出身低的事?
梁王沒跟皇帝說四哥的婚姻狀況?
梁王點了點頭:“是。長生不老是每個帝皇畢生所追求的。父皇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如今身子十分不好,又聽說你無所不能……”
季羽頓時愁得心肝痛:“殿下,我的情況您還不知道嗎?”
什麽仙人法術?都是騙人的。他根本不是什麽道長,怎麽可能知道如何煉製長生不老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