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走到安四身邊跪下,喊了聲:“四哥。”
安四偏頭看過來,見是他,連忙拉他起來:“羽哥兒,你刀口還未好呢!快起來。”
季羽搖頭道:“四哥,無妨,早好了。”
可安四仍不讓他跪:“你去陪著孩子們就好了。”
季羽又不是什麽聖母,安母當初那麽對他,他才不想跪呢!
可四哥看重安母,為了以後的幸福,他不想跪也得跪。
“四哥,孩子們睡了,有阿母莊姑娘陪著呢!”
見他非要跪,安四不再拒絕,摟著他跪下,握著他的手,眼中滿是柔情:“羽哥兒,謝謝你。”
這般通情達理的好夫郎,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羽哥兒如今是親王妃,若是按規矩來,就是小五見了都要行禮。
母親以前那麽對羽哥兒,羽哥兒完全可以不來的。
可羽哥兒還是來了……
季羽搖了搖頭,反而安慰安四道:“四哥,節哀順變。”
安四也搖頭道:“我不難過,母親說她這一輩子不虧。”
那就好!季羽松了一口氣,安母覺得不虧,那四哥必然不會太過悲傷。
安家兄弟確實沒有太過悲痛。母親纏綿病榻這麽久,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何況,母親過世時,他們陪在身邊,已無遺憾了。
安母的喪事辦得很是低調,並未大操大辦,守靈的只有安家兄弟季羽童景元,而吊唁的只有莊先生柳夫郎蔣嬸子幾個從青城出來的老鄉。
待喪事過後,也不著急下葬。
安家兄弟的意思,先將靈柩停去郊外淮山軍軍營,待來日,兄弟倆再扶棺回青城,將安母葬在安父身邊。
安母的喪禮剛過,安家兄弟還未緩過來,又來了一事。
皇上生辰到了。
四十一歲,不是整生日,皇上也沒打算大辦,就幾個親近的人在宮裡聚一聚,吃個飯喝喝酒。
未曾想,等安家兄弟季羽到了宮裡,宴席上竟然還有幾個女人,其中就有那黨項公主。
安四臉一沉,轉身就要走。
麻公公好言勸道:“殿下,今日是皇上的生辰,您就先忍忍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 來啊相互傷害啊
季羽冷眼看著黨項公主身上的華服,問道:“她如今是嬪位了?”
又沒有為皇帝誕下子嗣,憑什麽晉封為嬪?
麻公公低下頭,輕歎一口氣:“她畢竟是公主,貴人的位分著實有些低。”
安五氣得拳頭緊握:“什麽公主?不過是我四哥的手下敗將。害了蔣勇他們還不夠,還差點害了我嫂夫郎害了我三個侄子……皇上為何……”
他話還未說完,皇上來了。
幾位女人爭先起身迎接,皆是一臉的迎合媚笑。
連黨項公主也不例外。
季羽又問道:“另外幾位是剛進宮的?”
麻公公點頭道:“回殿下,是。”
皇上對他們三個招了招手,笑道:“羽哥兒,過來,坐到朕的身邊。”
季羽隻得忍著心中惡氣跟在麻公公身後,在皇上左下首的桌子前坐下。
他才落座,便感覺對面一道目光盯著他。
他抬頭看去,正好和黨項公主對上了。
兩個月不見,這女人胖了不少,黑了不少,但仍然美豔。
看著他,輕蔑地笑了笑。
又將目光投向安四,頓時眼波流轉,魅意頓生。
季羽拳頭緊握,心頭火再也壓不住了。
什麽意思啊?這是覬覦他的四哥?
可他的拳頭被安四緊緊握著,這讓他很快冷靜過來。
黨項公主對四哥可沒那個意思,這樣做只是想離間他們夫夫,離間四哥皇上而已。
他壓了壓心頭的怒火,輕輕笑了笑。
咱們走著瞧!
皇上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又端起酒杯道:“既是家宴,不必局促。”
眾人各自奉上禮物,送上祝壽詞。
幾杯酒下肚,氣氛漸漸變得輕松。
黨項公主起身施禮盈盈笑道:“臣妾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又轉向季羽他們這一邊,笑道:“親王妃如今可真富態,大皇子眼光果然不同。”
這是諷刺他胖?季羽知道自己胖。
剛生了孩子,月子裡又一直吃個不停,能不胖嗎?
安四眼神一暗,就要懟回去,季羽先懟道:“說起富態,我可比不了李嬪。”
他話音一落,另幾位嬪妃皆手帕掩面,吃吃地笑了起來。
自個兒都胖成這樣了,還有臉笑親王妃?
其中一位尖臉嬪妃不懷好意地笑道:“李嬪,王妃那可是剛生過孩子,胖也是正常。可你如今非孕非育,卻無緣無故胖了這麽多,莫非是黨項太苦,而我大康美食眾多,吃得停不下來,吃胖的?”
黨項公主眼神一暗,看著自己肥胖的手指,氣得差點沒絞斷了帕子。
也不知為何,她明明吃得不多,可仍一日胖過一日。
氣了片刻,她又扯著身上的衣裳笑道:“這衣裳料子是皇上賞給臣妾的,姐妹們皆說是好料子,可我從小生長在西域,並不懂這些。聽說親王妃母家是綢緞商,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料子?”
她話音一落,那幾位嬪妃皆看向季羽,手帕掩面,又吃吃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