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起大刀,手起刀落,將之前打劫過他們的一個刀疤臉山賊的頭給砍了下來。
“否則,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眾山賊還未從天降災禍的恐懼中回過神,又見同夥被殺,頓時嚇得越發癡了,抱著頭蹲著趴著大喊“饒命”。
可有一個不怕的。
一大鼻子漢子突然站了出來,冷笑道:“就憑你們?”
方才他只是被炮彈轟昏了頭,如今清醒過來,怎可能還怕這些當兵的?
他舉起手裡的流星錘,朝大胡子軍官迎面砸去。
一見他那快準狠的手段,季羽心口一緊,便知此人身手不凡。
他來不及多想,掏出一柄小小的手槍,對著鏈子就是一槍。
眼見那流星錘快如閃電般朝自己的門面而來,大胡子軍官頓時心一沉。
這人便是二溝子山的首領?完了,他今日只怕要客死他鄉了。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卻突然聽“砰”的一聲,那錘子掉落在地。
這這這是發生何事了?
大胡子軍官定睛一看,只見流星錘鏈條斷成兩截。
大鼻子漢子看著斷掉的鏈條,頓時一愣,怒聲喊道:“何人?到底是何人?給老子出來!”
季羽沉聲道:“是我!”
大鼻子轉過身來,冷笑一聲,拔出劍,飛身向他刺來。
童景元莊姑娘嚇得大驚失色,就要來護他。
“羽哥兒、嫂夫郎……”
季羽冷哼一聲,對著那漢子胸口就是一槍。
隨著一聲巨響,大鼻子漢子手中的劍掉落下地,捂著胸口,人往後倒退著。
“你……你……”他指著季羽,不可置信地道:“你……用的是何暗器?”
竟然快過他的劍?
童景元急中生智,指著季羽大喊道:“這可不是暗器,這是仙法。方才那巨響,那火光,還有這個,都是這位仙人所施法。”
季羽&莊姑娘:“……”
童景元可真會忽悠!
可這套忽悠竟然十分有效。
大鼻子轟然一聲倒在地上吐血身亡,其余的山賊看著地上的屍體,面面相覷,驚恐不已。
他們何時見過如此可怕的事?
火球從天而降,炸得地動山搖,那麽厲害的首領就被眼前這人一招擊斃。
這不是仙法,是什麽?
這不是仙人,是什麽?
見他們面露懼色,大胡子軍官連忙道:“此時投降,既往不咎!”
眾山賊未多做猶豫,等一個站出來,後面的便紛紛站出來。
這一戰,季羽方大獲全勝。
……
寶州城
軍營主帳中,眾軍官正圍著軍輿圖討論著戰事。
突然一聲“報”,進來位傳令兵。
“稟三皇子,燕營有所動,恐怕要夜襲攻城。”
帳內眾人頓時臉色大變。
上一輪攻城才停下不過一個時辰,又要來一輪?
眾人看著三皇子,沮喪不已。
燕軍這是要車輪戰耗死他們啊!
一長臉軍官歎氣一聲,道:“三皇子、秦刺史,趁燕軍還未攻城,我們趕緊撤退吧?”
他的這番諫言,竟得了營帳內一大半的軍官認同,皆目光灼灼地看著三皇子,希望他和秦刺史趕緊下令撤退。
可也有那不同意見的。三皇子身旁一位面目英俊、身材高大、氣勢逼人的軍官則道:“寶州是儋州的門戶,一旦放棄,便是打開大門放敵進來。絕對不行。”
那長臉軍官反駁道:“不放棄又能如何?先不說我們能否抵擋得住燕軍這一輪攻城,就說城裡已經彈盡糧絕,我們又能撐幾日?還能撐幾日?還不如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以待反撲。”
英俊的軍官正是安四,面對長臉軍官之言,義正言辭地道:“不戰而退,只會令士氣大落,到時如喪家之犬,如何反撲?儋州還有何城池能像寶州這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儋州還有哪個城池能讓我軍修整反撲?寶州都守不住,其它城池又如何守得住?儋州再往南便是黃河,黃河再南便是京城,棄了寶州,你是要讓燕軍一路暢通無阻南下打到京城嗎?”
長臉軍官被懟得一時接不上話,好一會兒才小聲嘀咕道:“那怎麽辦?難道要等死?還不如議和……”
一聽“議和”兩字,三皇子頓時大怒:“何為議和?將黃河以北拱手相讓,俯首稱臣?”
長臉軍官被訓得低著頭,不敢再說一個字。
安四又道:“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決一死戰,以身報國。”
三皇子放緩了語氣,慢慢地道:“堅守不一定就是死,燕軍攻城不下二十輪,我軍不還是好好的嗎?你們擔心的糧草這幾日就會到。再堅持堅持,說不得援軍就到了。何況,燕軍之所以如此急迫地再次攻城,只怕也是糧草殆盡,不得不攻城。”
“糧草?援軍?”一尖臉軍官小聲嘀咕道:“這話都說了十日了,也未見糧草援軍。寶州以南的軍隊全跑了,就剩下我們傻傻堅持,連朝廷都不管我們了……”
安四就要反駁,可也知道他這話並未說錯。
救援的信件一封封發出去,可沒半點音信,只剩他們在這裡苦苦支撐……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發著抖的手。
連續作戰多日,他早已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