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該敬小宋你一杯,剛開始我還懷疑過你行不行,等看到一天比一天好的數據,看到前線那些人真實的反饋後,我是徹底服了。你將現場救治的成功率提高到了百分之八十五,比以往高了不知道多少。別人看到的是數字,我這些人看到的是活生生的命,幾百幾千條命!”
宋潯南跟聞珩兩人趕忙起身回敬。
鄭記者在旁邊開玩笑:“陳頭兒,你這是喝
醉了啊,平日鋸嘴葫蘆似的可沒這麽多話,怎麽一上酒桌人就開了竅了呢。我尋思這茶也不醉人啊。”
他話音還未落,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紛紛拿陳峰打趣。
“鄭記者,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瞎說,咱陳頭兒的酒量那可是一個頂倆,哪就這麽容易醉,再給陳頭兒倒碗茶來!”
陳峰一個一米九的大漢被調侃的紅了臉,有些羞惱,隻說:“我就是今天晚上感慨多了點,人也高興,怎麽,你還不準許我講講心裡話?”
鄭記者連忙抬手:“您講,您講。”
大家又都看向陳峰。
陳峰直挺挺的站在那,接受著眾人目光的洗禮,最後在萬眾期待下憋出來一句:“媽的,我煽情的心思都讓你整沒了。說完了,我坐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頭兒你不行啊,再講兩句啊!”
“對啊,我們可都聽著呢,眼淚都給你準備好了。”
在場的人都沒忍住笑成一片,還有人笑得直拍桌子。其中鬧得最歡的就是陳峰的直系手下們,被他瞪了好幾眼才收聲。
送行宴快結束的時候,不管是喝茶的還是喝酒的都有點上頭,彼此勾著身邊朋友的肩說回去後記得多聯系,又約定下次幾人再出來聚聚餐,見一面。
可誰都知道,下一次是個永遠都說不定的日子,他們有的人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
宋潯南跟聞珩沒喝酒,兩人倒是清醒,只是也難免傷感,傷感中又摻著點對家的懷念,個中滋味十分複雜。
老李喝高了,小周一個人拖不動,聞珩跟宋潯南上前幫忙把人送回去。
“感覺有點不真實。”宋潯南站在老李帳篷門口,仰頭看了會月亮,回首對聞珩這樣說道。
“哪裡不真實?”聞珩走到他身邊跟他一起看天上的月亮。
宋潯南搖頭:“說不上來,感覺像是做了場又長又累的夢,現在該醒來回到現實生活中去了。”
“無論是夢還是現實,我都陪著你,”聞珩幫他收攏了衣領,側首在他唇角輕輕一吻,低歎道,“我們該回家了。”
“嗯。”
宋潯南應聲,也吻了聞珩。
月涼如水,銀輝灑在地上像積了層碎銀,靜謐又安詳。
月光將兩人逐漸靠近的身影拉得老長,長到融為一體。
焦土上總要重建起故園,時間不等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日子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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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宋潯南想的那樣,他一回來就是應酬不完的局,簽不完的單子,做不到頭的工作跟接不完的電話。連八百年沒聯系的霍二都打電話過來表示自己的震驚。
“臥槽,你知道我從央視上看到你那張臉的時候我什麽心情嗎?”
宋潯南閑閑問了句:“什麽心情?”
霍二脫口而出:“日了狗了的心情!”
“日狗?你口味挺重。”宋潯南點評道。
霍二:“……你特麽說點人話會死嗎?”
宋潯南在打卡下班,聞言笑了笑,覺得工作空閑下來逗逗笨蛋還挺有意思。
霍二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然一早跳腳。他此時在電話那頭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講,你這大半年看下來我發現一件事,宋家祖上絕對招過不乾淨的東西!霉運連連。你看,你一離開宋家就福星高照,我爸現在都得敬你一頭,讓我多跟你學著點。宋家就不一樣了,還是那麽倒霉,最近上面房地產政策收緊,他們之前的項目全賠了,虧死了,眼瞅著就開始借錢,看上去過不了多久就該破產了!”
霍二一直不喜歡宋家人,因為之前自己跟在宋潯南身後沒少被宋恆軒看輕,當成狐
朋狗友打發了事,現在說起宋家的倒霉事來頗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意,宋潯南聽出來了,問他:“那你們家借了?”
“沒借。我爸說了,你跟宋家有仇,現在可是討好你的時候,不能借,一分錢都不給!”霍二大嘴一張就把他爸給賣了。
宋潯南被他逗得直樂:“借不借是你們的事,別扯我當旗子。”
“那我也不願意借。”霍二嘀咕。
現在b市有霍爸爸這種想法的佔多數,眼看宋潯南風頭正盛,當時言論爆發國家出面壓下不說,更是將雙方早有合作的事情挑明了說,明擺著表示對南北公司的重視態度。有機靈點的托人打聽,探來的口風是上面還有繼續跟他們公司合作的意圖,已經開始下一個項目的接洽了。
這一下子宋潯南就成了整個上流社會的香餑餑,他這件幾天都是在忙這個,甚至有人打聽到了他未婚,給他不停介紹女朋友想讓金龜婿進自己家的。宋潯南哭笑不得,說自己有愛人了,這才歇了他們的心,但轉而又想知道是哪家長得跟天仙似的千金下手那麽快。
商場說白了是利益場,他勢頭一盛,話語權就全在他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