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機拍了照,加上他手中握有的喻美心混亂私生活的大量證據以及相關錄音,足夠令喻美心失去對他的探視權。甚至,如果結果足夠理想,喻美心很有可能會收到法院對於她企圖接近他的“禁止令”。
“小樓別怕,告訴我,你身上的傷,是誰乾的?”
擔心自己的語氣會嚇到小孩兒,喬安年忍著怒氣,循循善誘。
賀南樓的視線,落在喬安年握著自己的雙手上。
喬安年似乎真的動了怒。
情緒甚至比剛才還要濃烈。
為什麽呢?
被“虐待”的人是他,不是麽?
為什麽在他發燒的時候照顧他一整晚?
為什麽每天都要看見他進教室後,才轉身離開?
為什麽晚上,會冒雨趕過?
“賀南樓,你就是一個魔鬼!魔鬼!永遠不會有人愛你!更加不會有人真的在乎你!你聽清楚了嗎?
永遠不會有人真的愛你!因為你不配!!你是個魔鬼!你的屬下怕你,你的合夥人忌憚你,你的父親賀惟深厭惡你,你的母親喻美心只是拿你當提款機,在你爺爺賀端的眼裡,你連他收藏的一幅畫都不如!你身上流著這個世界上最自私自利,最冷漠無情的賀、喻兩家人的血!你注定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在張倩柔被他的人強製性送進瘋人院時,張倩柔似乎是這麽告訴他的。
那又怎麽樣呢?
這個世界上,人跟人的關系,不就是相互利用又互相猜忌?
“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
腦袋上覆上一隻手,頭髮被輕輕地揉了揉,“今天我們就先不衝澡了,我去拿毛巾,先簡單地擦一擦。等你身上的傷稍微好一點以後……”
喬安年的手被拉住。
他驚訝地看向小團子,“怎麽了?是不想洗……”
賀南樓仰起臉,他的睫毛輕顫,吐出兩個字,“媽媽。”
第28章 爆料
看見小團子身上的青色,喬安年就猜到這件事肯定跟喻美心脫不了乾系。
心裡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媽媽”兩個字從小團子口中說出,喬安年還是沒能克制住心裡頭瞬間翻湧的怒氣。
孩子還這麽小,喻美心怎麽下得去這個手!
喬安年雙手緊緊握成拳,他一時沒能壓住火氣,氣狠了,爆了粗口,:“媽的!那個女人死定了!”
這是賀南樓第一聽見喬安年爆粗口。
即使是在學校裡,面對那個李遇的男孩子挑釁,他也始終沒有聽見過喬安年爆過粗口。
為什麽要生氣呢?
周媽就沒有生氣。
“少爺……您,您身上的傷,哪兒,哪兒來的?是,是夫人……”
“媽媽,媽媽說我不乖。不肯一個人乖乖待在家裡。”
“這,這樣啊。那,那以後你去夫人那裡,千萬要乖一點,這樣就不會再挨打了。少爺您聽懂了嗎?”
“我會乖乖的。”
“對,這樣就對了。夫人高興的話,她就不會拿你出氣了。”
原來是這樣。
只要不乖,施以懲戒就好。
並且只要他高興,是可以拿人出氣的。
他收買喻美心的整容醫生,令她成為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她自己見到都尖叫惡心的怪物。
喻美心每次見到他,都要大聲地辱罵他,於是,他命人送了一房間的鏡子過去,小以懲戒。
不乖的大人,也要施以懲戒,不是嗎?
…
喬安年氣壞了。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冷不丁對上小孩兒的眼睛。
小孩子的眼睛都特別乾淨,透亮,像是上等成色的黑珍珠,沒有半點雜質。
喬安年默了默了,強行假裝失憶,“我剛剛說什麽了?”
“媽的,是什麽意思?”
國罵這玩意兒很邪性,無論是多稚嫩的聲音講出來,就是有那種神奇的效果。
喬安年懊惱地扶了扶額頭。
艾瑪,要是小孩兒跟著他學壞了,那他這罪過可就大了。
喬安年一連“呸”,“呸”了兩聲,雙手搭小孩兒肩膀上,“忘掉,忘掉,給我全忘掉。這是一句髒話。髒話呢,就是特別不好的話的意思。不要學!剛剛是我一時失言,總之小孩子千萬不可以學,知道嗎?”
賀南樓深黑的眸子望著喬安年,“你也是小孩子。”
“哈哈!不知道了吧?”
喬安年湊近小孩兒,壓低音量,神神秘秘地道:“偷偷地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呢……人是分生理年齡跟心理年齡的。生理年齡的意思呢,就是外表看起來的年紀,也就是身體的年紀。心理年紀呢,就是實際上內心的年紀。打個比方哈,比如我今年十二歲,對吧?但實際上,我心理年齡成熟得很。我的心理年齡都快三十了,比你可大多了!所以,我不是小孩子,是個大人。一個比你大很多的大人,知道了吧?”
喬安年下巴微抬,神情中帶著得意,中指在小孩兒的額頭上輕彈了下。
賀南樓視線落在少年唇角上揚的弧度,眸光沉沉,眼底閃過詭譎的芒光。
快三十歲……
符合他25歲以上的猜測,他的推斷果然無誤。
…
喬安年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在賀南樓面前掉了個乾淨,還是他自己主動給扒拉下,現在完全處於果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