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被人們所談及,事情才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被人們所忘記。
嘖。
賀家還真是,涼薄得徹底。
…
吃完早餐,喬安年喝了感冒衝劑,背上書包去玄關處換鞋。
喬安年換好鞋,從鞋櫃上面掛鉤上取下針織帽,“小樓,過來,我替你把帽子給戴上……”
喬安年的話說到一半,後知後覺地想起,小家夥今天不用上學。喔,不僅是今天,是這個學期都可以不用再去幼兒園。
沙發上的賀南樓聽見喬安年在叫自己的名字,朝喬安年看了過去。
喬安年哈哈地尬笑兩聲,“我差點忘了你今天不用上學。”
張倩柔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吧,我們該出門了。”
其實,不習慣的,又何止是年年,她早上就習慣性地往小樓的飲水杯裡倒水,經過周媽的提醒,才又把小樓在幼兒園用的飲水杯,給放了回去。
喬安年朝小家夥揮了揮手,“哥哥出門了啊,跟哥哥拜拜。”
賀南樓淡淡地轉開了視線,低頭玩著IPAD,頭也不見抬的。
喬安年:“……”
這沒良心的小家夥。
“嘭”地一聲,賀南樓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
賀南樓放下手中的IPAD,他已經停留在這個界面很長時間。
周媽收拾完餐桌,來到客廳,沒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小小身影,嚇了一跳。
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周媽上了樓,她輕輕地推開小少爺房間裡的門,聽見裡頭傳出熟悉的敲打鍵盤的聲音。
周媽複又把房間門給關上,心裡頭嘀咕了一句,小少爺今天也不上學,也不知道起這麽早做什麽。
…
以往,張倩柔都是先繞路送賀南樓去幼兒園,再送喬安年去小學。
今天不用繞路,喬安年到學校時,時間比平時早了不少。
“太可怕了。你們是不知道,我爸當時在找停車位,我坐在車上給錢飛發信息,問他到哪兒了,等會兒可以一起進去嘛。然後就聽見‘轟’地一聲,好大的聲音。我整個人都嚇傻了。我爸就讓我在車上不要動,我哪兒還敢動啊,我都快嚇尿了好嗎?”
“別提了,我比你倒霉多了。只是我比你要早到一點。我跟我媽已經從車上下來了。因為我們白天在外面玩了一整天麽,我媽就有點不高興我晚上又要去參加趴體,就拉著我念叨,反正就是不要玩得太瘋啊,必須得九點之前就給她打電話什麽的,你們懂的。我就點頭點頭,反正就是應著唄。要不然大人能沒完沒了。
收到駱傑的信息,我就低頭看了一眼。就這麽一低頭,我聽見我媽很大聲地尖叫了聲,把我給嚇的,手機都砸我腳背上。我剛要彎腰去撿手機呢,然後我就親眼看見那棟大樓就跟積木似的,從我面前塌了下來。然後我就趕緊給駱傑打電話。幸好他也還沒進去。後面,是我爸趕過來,把我媽跟我給接回去的。我昨天晚上做夢,還夢見我自己被壓在樓裡了。害得我一大早就醒了。”
錢飛狠狠地揉了揉臉。
他早上起來,耳朵都還是大樓倒塌的那“轟隆隆”的聲音,耳朵嗡嗡直響。
“啊!光聽你們的描述就好可怕呀。”
“我在我媽手
機裡刷到視頻的時候,就覺得好害怕的。”
“幸好你們兩個去得晚。”
“可不是。反正我爸發話了,說是接下來不許我再到處浪了。說真的,我也不敢浪了。我覺得我得緩上好一陣子。”
“我也是。”
“你們在聊什麽呢?”
喬安年走到門口,就聽見錢飛這個大嗓門,後面還陸陸續續聽見駱傑還有蔣若依跟程雲溪的說話聲。
錢飛、駱傑他們幾個早讀經常講話,喬安年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兩個女生,尤其是程雲溪,早讀就沒見她講過話,這次竟然也參與了聊天,這令喬安年挺意外。他走進教室,把書包放到位置上,好奇小孩兒們在聊什麽聊得這麽起勁。
坐在前面的蔣若依轉過頭:“喬安年你沒看群消息嗎?陳老師有在群裡問,問我們班周六晚上誰去星悅酒店了,讓男生們報平安。”
報平安,報什麽平安?
喬安年帶著濃濃鼻音回道:“我這兩天沒看微信消息。”
他這兩天感冒,人可太難受了,基本上除了寫作業,其他時間都昏昏沉沉的,沒怎麽看手機。
喬安年看了眼走廊,走廊外沒有老師的聲音,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算看一看班主任到底在群裡說什麽了。
“就是周六晚上,星悅酒店出事了,樓塌了。李遇舉辦生日趴體,就是在那裡。所以班主任周六晚上緊急在群裡問,我們班還有誰去了。聽說我們班大部分男生都收到了邀請,就讓男生們接龍,報平安。
錢飛、駱傑還有鬱子航三個人,不是本來要去參加李遇的生日趴體的嗎?本來他們三個人約好,那天玩好劇本殺,就一起提前過去的嘛。
但是因為那天咱們玩到很晚,然後鬱子航的爸爸媽媽就不同意他晚上再出去玩。錢飛跟駱傑的爸媽同意了,但是去的時間都比較晚。也幸好他們去得晚了。”
喬安年點開群消息,只看見一條條接龍的信息。一直往上拉,才看見班主任發的那條信息,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差不多從蔣若依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