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人,除了喬家老二喬永皓,其他人臉上那種不以為然的表情瞬間消失。
喬永皓錯愕地問道:“發律師函?那位賀先生,要告大哥麽?”
喬安年沒見過喬永皓,不過他從喬永皓跟喬永健兄弟兩人相似的眉眼,以及對方對喬永健的稱呼,多少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喬家到底有幾個兒子。
“賀叔就小樓一個兒子,賀家這樣的人家,您以為呢?”
普通老百姓都怕跟官司沾上邊,尤其還是跟有錢人打官司,特別是他們還格外不佔理的情況下。
喬家人頓時有點慌了。
喬老爺子一向是個沒什麽主意的人,什麽都聽老太太的。他從剛才起一直沒出聲,現在嘴巴更像是被貼了封條一樣,就是不出聲,只是給老太太遞了個眼色。
這事說大也不怎麽大,只要倩柔給瞞下不就好了。
老太太自然也是這麽想的。
老太太握住張倩柔的手:“倩柔,這……這都是一家人……,倩柔,你不會告訴那位賀先生的,對吧?這小孩兒本來就是到換牙的年紀,也就是一個時間早晚的事情。而且,永健的脾氣器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個急脾氣,他這個人,沒什麽壞心的。乳牙掉了,還是會再長的麽,我看小孩兒現在也沒什麽事。這麽小的事情,咱們沒有必要,告訴那位賀先生,你說是不是?”
張倩柔聽了胸口因為生氣而微微起伏著,老太太這話說得太輕飄飄了!
瓜熟蒂落,瓜熟蒂落,這乳牙自然也是一樣。
如果孩子還沒有到要掉牙的時候,牙齒就因為外力或者是其他原因掉了,怎麽可能會沒有影響?
老太太真是,又糊塗又偏心。
“姨,您這話說得不對。小樓是到了要換牙的年紀,可是他那顆牙原先是還沒有要掉的。今天是幸好沒出什麽事,萬一傷到牙神經了呢?或者小樓受傷了呢?孩子還這麽小。這麽小的事情?這怎麽會是一件小事?惟深平日是一根手指頭也舍不得碰小樓的。可是,他卻在我家挨了打……”
說到最後,張倩柔的語氣難免有些激動起來。
張倩柔以前是從來不頂撞老太太的,這回也是被老太太氣到了,也就這麽真假參半地“嚇唬”、“嚇唬”老太太。牙齒都掉了,這都不算是一件小事,那什麽算是大事?把人給打得進醫院麽?
這不是沒事嘛……
老太太不大高興,可再不高興,也沒用,這事還得想辦法給平了。
要是打官司,事情傳開,那他們以後還怎麽做人?
老太太索性替兒子認了錯,“這件事是永健做得不對!倩柔,我替他跟你說聲道歉。”
“姨,永健是要道歉,不過他更應該跟年年,還有小樓兩個孩子道歉。再一個,他這麽大的人了,也不該是您幫著道歉。”
喬永健臉皮抽動,他把臉一沉:“倩柔,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想我給這兩個孩子道……”
老太太發了話:“永健,你給兩個孩子道歉。”
喬永健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太太,“媽!”
老太太瞪他:“我讓你去倩柔家是去接人,你倒好,還動起手來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得不對!你跟兩個孩子道歉!”
喬永健語氣發狠,他食指惡狠狠地指著喬安年:“不可能!我沒有做錯!是這小王八蛋嘴巴不乾淨!都是這小王八蛋挑事!”
老太太訓斥道:“你一口一句小王八蛋罵的誰?年年要是小王八蛋,你是他爸,你又是什麽?”
喬永健憋紅臉。
“好,你不給兩個孩子道歉是吧?那我去給兩個孩子道歉。你年輕,你臉皮金貴,媽老了,媽的臉皮不值錢……”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喬永健不可能讓母親代替自己給兩個孩子道歉,他也不可能給自己兒子道歉,就沒有老子給兒子說對不起的。
他對著賀南樓說了一句,“對不住。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吧?是你自己忽然衝出來,而且對著我就咬。我一疼肯定會本能地把你給甩開。這事我要是真有做錯的地方,就是當時力道沒控制好。而且說實話,你那一口咬得也不輕,叔這右手還包著紗布呢。”
喬永健給賀南樓看自己右手纏著的紗布。
喬安年都快給聽笑了。
不是吧?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說,我當時就只是力道沒控制好,你那一口咬得不輕,自己還包著紗布什麽的,這是跟小樓賣慘麽這是?
喬永健哪裡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他這是變相的指責呢。
他要是真覺得自己做錯了,就應該為當時對他動手,以至於後來情緒失控,誤傷了小樓這件事道歉,而不是,到現在都還在為自己找借口。
可能像是喬永健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自我反省的能力。
“活該。”
喬永健原先是靠著枕頭,聽見小孩兒的這一句,一下從床上坐直了身體,牽扯到腰間的傷口,疼得他臉上表情都快扭曲了。
“你,你剛剛說什麽?”
喬永皓也聽見了,“哎,小朋友,你怎麽這麽說話啊?大哥剛才已經跟你道歉了,你怎麽還能說大哥活該呢?”
喬安年:“不然呢?難不成還指望小樓說沒關系?你們大人會這麽虛偽,我們小孩子可是從來都有什麽說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