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為何這紅點的位置始終未曾變動,按道理現在鳴蛇應該已被放出來了才對……”
……
空曠的山谷間,
冼瀾安與一身穿華服的青年正禦劍穿過水流潺潺的溪谷,偶爾有細碎的石子從崖邊滾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人名叫華清羽,是天劍宗的首席弟子。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那龐然大物,你被嚇得直接從天上摔了下來。” 冼瀾安的調侃聲回蕩在幽靜的山谷中。
“咳,咳,”
沒想到陳年糗事會被對方拿出來說,華清羽臉色一僵,偏過頭去:“我……沒有,那時只是我的劍出問題了,不知為何飛到一半它就突然……”
“突然把你給摔下來了?”
冼瀾安笑,“那時誰能想到會有這麽一條大蛇突然從頭頂飛出來?我們那期的人多多少少都被它嚇到過……”
“也不知今年它又會嚇到多少剛入門的弟子?”
似乎是預想出了這般慘狀,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帶上些許笑意。
冼瀾安與華清羽又往前飛了一段路,綠植逐漸減少,前方的峽谷中出現一條巨大的溝壑,兩處岩壁幾乎與地面垂直,崎嶇的天然石面上纂著密密麻麻的金紋,兩邊各貼了四張符籙。
這便是用來捆住鳴蛇的金鎖陣。
兩人落在峽谷前的一片空地上。
華清羽往峽谷內側張望:“你有看到它嗎?”
冼瀾安搖頭:“沒。”
兩人交換了個詫異的眼神,又向前走了幾步。
今年不是他們第一次來落楓谷執行放出鳴蛇的任務。
通常來說這龐然大物是人在外頭一眼便能注意到的。
然而此刻,峽谷中落針可聞,隻余下空蕩蕩的岩壁。
冼瀾安調出羅盤,他看著上方一動不動的紅光又拿出長劍:“追蹤咒顯示的方位就是這裡沒錯,我到上方去看看。”
聞言,華清羽與他一道禦劍飛向那山谷上方。
封印鳴蛇的地方名為“八字峽”,它入口處寬,越往內部延伸則愈發狹窄,最終徹底被岩頂所遮蔽。
兩人在八字峽上空盤旋一陣,仍未發現鳴蛇的蹤跡。
冼瀾安心下詫異,他提議:“我撤掉一張黃符,進去看一下?”
撤掉一道黃符的金鎖可容人進入,那修為被壓製的鳴蛇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來的。
這樣一來即便出現了異樣,那鳴蛇也無法對外面的人造成危害。
“好。” 華清羽點頭。
兩人朝那巨壑中飛去。
進入峽谷之後,冼瀾安很快便停下了腳步,他留意到了岩壁上無數道猙獰的抓痕,那顯然是鳴蛇留下的。
而華清羽則朝八字峽狹窄的內部走去
冼瀾安的指腹摩挲過岩壁上的刮痕,
“叮咚,叮咚,”
是石塊從山崖上滾落的聲音。
細小的石子滾落在冼瀾安腳邊,先是零星的一兩塊,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石子逐漸堆積起來。
他的神色驀地一變。
因為冼瀾安注意到,地面似乎在顫動。
他猛地抬頭,前方華清羽的身影籠罩在峽谷巨壑的陰影之中,而就在他的背後,冼瀾安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華清羽問:“怎麽了?”
深淵中的巨蛇抬起了它的頭顱,它那帶著倒刺的鋒利四翼正盤踞在地面。
冼瀾安的瞳孔驀地緊縮了一下,他伸手指著華清羽背後:“鳴蛇,它……”
華清羽:“啊?”
冼瀾安:“在你身後!”
華清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回頭。
就在此刻,冼瀾安注意到了那怪物腳上的焦痕以及早已斷掉的鎖鏈,他終於反應過來,衝華清羽喊:
“別回頭,快跑!”
幾乎就在華清羽踏上長劍的一瞬,那鳴蛇張開了它掛滿黏液的細長獠牙,發出一聲響徹天際的轟鳴,揮舞的四翼掀起一陣颶風,衝兩人呼嘯而來。
華清羽只能憑借神識感知身後怪物的方向,在慌亂中狼狽地躲避著對方的攻擊。
冼瀾安感慨:“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看到這條蛇還是只有逃跑的份。”
“這能一樣嗎?” 華清羽轉頭看向他,
“現在它這可是封印完全解除的狀態啊!”
“嗡!”
鳴蛇的啼叫聲猶如敲磐,震得人耳膜刺疼,一道烈焰突然從兩人身後竄出。
“不對……”
冼瀾安的余光瞥見那雙猩紅而刺目異常的眼睛,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它好像比原來還要強。”
……
幾十裡開外的茂密樹林中。
折風渡與曲無應落在隊伍的最後。
“尊上,按照您的要求繡好了。” 曲無應將布偶老虎交到折風渡手中。
折風渡拿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那老虎的一側十分規整地用金線繡了一個“塵”字,一點針腳都沒有露出來,與原本的紅布繡花倒顯得極為相襯,完全瞧不出是後來再加上去的。
他稍微有些驚訝:“你針線活兒做得這麽好?”
曲無應似沒料到魔尊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他愣了一下,說:“屬下曾經還是流民的時候與妹妹相依為命,什麽都學著做了一些。”
折風渡:“你妹妹尚在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