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清會自稱天劍宗的拘魂燈被盜且派人過來的那一刻,夜凡塵便預料到了他極有可能會反咬一口。
他神色如舊,並沒有直接理會孟闕,轉而看向萬佛宗與觀星門的兩位長老,“我想問一下,今日那黑衣人盜竊拘魂燈打傷長老的時候,二位可有看清他用的是什麽功法?”
一燈大師撚著手中的佛珠,沉思道:“應當是與九陰烈焰有關的功法。”
“蒼玄宗上下會煉焰決的就魔尊折風渡一人。” 夜凡塵看向孟闕,“這兩日,我一直與折風渡呆在一起,觀星門與萬佛宗拘魂燈被盜的時候,我與他正在南冥……”
“啊,這……”
聽聞夜凡塵居然和那個十惡不赦的魔頭混在一起,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小聲的議論。
恰逢這時清垣率三清門的人趕到,他直接愣在原地站了兩秒,心情複雜。
本以為那個折風渡露出他的真實面目後,小師侄就會從此遠離他,可現在怎麽反倒越走越近了?
清垣越想越氣,隻恨尹柏寒這個呆子也不知道和自己匯報……
這回都把人帶到靈山了,那下次是不是要直接帶魔修回家?
最好還要給那個折風渡封個副掌門,這樣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孟闕仿佛聽到什麽天方夜譚般,笑了起來,“仙君不會是想憑這一面之辭就洗脫蒼玄宗的嫌疑吧?……不過我倒是愈發好奇起來了,上次三清門拘魂燈失竊、掌門被人打傷,臨安仙君便在替那魔頭說話,若是不了解仙君為人,我還以為私底下收了他多少好處呢……”
另一邊,清垣臉色愈發鐵青。
孟闕還在繼續,“我很想知道仙君下回還會怎麽替那個魔尊說話呢?讓我想想……不會要說折風渡其實是個好人,從沒做過惡事,是我們六派瞎了眼,一直以為都在冤枉他吧?”
“你在放什麽屁?” 清垣終於忍不住了。
他看孟闕這副嘴臉不爽很久了。
雖然夜凡塵總是和那個魔頭廝混在一塊讓清垣很頭疼,但他可忍不了別人這麽說夜凡塵。
夜凡塵和折風渡在一塊肯定有他的苦衷,說不定是那個魔頭下了蠱也有可能,就孟闕這種人怎麽有資格說他的小師侄?
“咳,咳,” 原本一言不發的一燈大師忽然咳嗽兩聲,打斷了幾人的爭吵,“諸位不要吵了……拘魂燈失竊一事依老衲看確實有些蹊蹺……”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眾人齊齊地看向他。
那和尚撚著手中的佛珠道:“老衲深知拘魂燈的重要性,因此在看管拘魂燈的暗室中布下了因果六道輪回陣,此陣比較獨特的地方在與它因人而異,若是來者行善多作惡少,則此陣威力不大,甚至連一個普通的禁製法陣都不如,若是來者一生行惡多端,那這個法陣便會聚六道輪回報應於一瞬,威力之大就算對方是大羅神仙降世都難逃此劫……
說到這,他抬眸看向在場眾人,“盜竊拘魂燈的黑衣人確實會煉焰訣,可因果六道輪回陣對他產生的反應卻一般,因此才讓他有機會打傷幾個長老還偷走了拘魂燈,若那人當真是蒼玄宗宗主的話,陣法產生的威力恐怕遠遠不止於此……”
眾人緘默。
一時間就連孟闕都說不出話,他要是一口咬定那人就是折風渡或者蒼玄宗的魔修的話便相當於變相承認對方沒有那麽十惡不赦,這顯然不行,但若是改口說蒼玄宗的人嫌疑沒那麽大這般前後矛盾的話,倒顯得自己像個小醜。
原本一直冷眼旁觀的沈玉槐見方才還巧舌如簧的人忽然變成了個啞巴,他冷笑一聲,“這光頭說得倒有幾分道理,我們魔修哪個不是心狠手辣、一生行惡多端,隨便放一個進去立馬灰飛煙滅下十八層地獄的程度,不會現在沒法再潑髒水,便立即改口冤枉我們了吧?”
孟闕對他怒目而視,“你!”
他見夜凡塵沒有絲毫製止對方的意思,又拔高了幾分音量,“此乃正道宗門,豈容爾等小人放肆?”
“小人?” 沈玉槐輕嗤一聲,“你這詞用得不合適,做了見不得人之事還死活不承認的才叫小人,我們頂多叫惡人……”
孟闕本還想反譏回去,可下一秒眾人只見天邊狂風大作,烏雲席卷,遠處的寶塔閣樓之上青紫色的閃電交織,這架勢與三清門的拘魂燈被盜竊時的情形幾乎如出一轍。
周泉玉頓時臉色大變,那拘魂燈就放置在寶塔的暗室之中。
清垣當即拔 .出長劍道:“那黑衣人究竟是何方賊人?竟敢當著我們六派的面如此肆意妄為,周掌門你不要怕,今日六派的高手都聚集在此,我就不信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他這回還能跑掉。”
其余幾位長老也紛紛請纓,願與他一道過去布陣。
周泉玉卻有些為難地看著夜凡塵與孟闕這兩波人,前者帶著一幫魔修,後者被明確得指出有問題,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周泉玉也不知道該偏向哪邊。
先前夜凡塵的話讓他對身邊的人產生了些懷疑。
孟闕見周泉玉一副躊躇不前的模樣,一眼便看出了他的難處,主動提議道:“有諸位長老在,我去與不去都一樣……”
他側目看向夜凡塵與對方身後的一幫魔修,“倒不如留在這,盯著這幫魔修。”
反正他的目標也不是拘魂燈。
周泉玉又試探性地看向夜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