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想了想,既然有代步工具那當然比徒步走過去的好,便點了點道:“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只是舉手之勞。”溫德金被文森特的道謝給弄得聲音都輕飄起來,臉上也不由自主帶上了內心泄露出來的跡象。
維蘭登微微挑眉,他敏銳地意識到溫德金對文森特恐怕不是簡單的尊敬討好。
不過金發的騎士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已經因為溫德金的出現而落在了他們這一桌上,便先一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那些探視的目光。
文森特接受了維蘭登的好意。
雖說此刻這麽紳士體貼護在自己左右的騎士長,在夢境中卻是讓文森特走路無路成為蓄電池的幫凶之一,不過成王敗寇,立場不同,文森特自覺維蘭登也沒有什麽可指責的。
更何況未來已經有了改變,總是被禁錮於夢境和過去的記憶,只會讓文森特固步自封。
文森特收斂情緒的本領是一流的,他站起身,跟著溫德金走出了這家小店,身後還跟著維蘭登。
這種將文森特置於最中間的保護架勢,直到他們坐上了溫德金的那輛馬車才消停。
法師的馬車自然也不會是普通的馬車,雖說沒有文森特的煉金轎車那作弊一樣的功能,但也非常平穩且快速。再加上本身施加在馬車上的魔法咒,讓文森特他們沒有花多少工夫就來到了溫德金的宅邸前。
溫德金的家族本就是法師塔一系的帶頭人,法師塔就是不願加入法師協會、聽從高層調度的法師們另一個去處。
法師塔,顧名思義就是屬於法師的塔樓。
雖然聽著似乎很簡單,但迄今為止,可以得到自己法師塔的法師寥寥可數。
即便自己私自建立了,但也無法保證這座法師塔還可以屹立多久。因為法師塔是法師所有的知識和寶藏的存放之處,會引來多少狂徒凶徒的覬覦也是理所當然的。
每當一座新的法師塔建立,總有投機者想要趁機搶上一筆,久而久之,就變得只有擁有強大實力的法師,才會選擇建立自己的法師塔了。
所以加入法師塔一系的法師們信奉的都是強者為尊,家族的地位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法師塔一系比法師協會松散多了,也自由多了。在法師塔一系中,實力最強、法師塔數量最多的,便是溫德金的家族。
這也是為什麽溫德金會被隱約認為是法師塔一系最擁有話語權的人了。
文森特雖然也有著自己的法師塔,但他並沒有知會溫德金這一系,只是默默地建立起自己的法師塔。
自然也不是沒有不長眼的人想要攻破文森特的法師塔,但無一例外,所有覬覦那座純白塔樓的無知之徒,全部收到了強烈的打擊。
——那是實力直接的碾壓,力量徹底的具現化。
這些法師們自詡為天之驕子,是法師中的佼佼者們,但面對著文森特,他們深刻體會到了力量和境界的不可逾越。
為什麽要讓他們和文森特生於同一個時代呢?!
只要是親眼見識過文森特力量的法師們都會不由自主地發出這樣痛苦的質問。
他們敢肯定,但凡文森特再主動一點、再有野心一點、再積極一點,整個人類的國家,不、不對,整個世界都會傳頌著文森特·海伯利安的大名,讓這個時代和文森特一起的其他法師徹底淹沒在他的光芒之下。
——在文森特之前,沒有人可以那麽輕而易舉地號令萬千星辰;在文森特之後,恐怕也無人再能擁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那在深色的天空中,乖巧地聽從黑發的法師一個接著一個墮下的璀璨星輝,是足以讓這些法師們目盲的耀眼。
這一次的試探以法師們的全敗告終,文森特只是出了一次手,就讓所有窺視著這片平原的眼睛們顫栗地知曉了‘海伯利安’的可怕。
文森特已經到達了他們終其一生恐怕都到不了的境界,並且這還並不是他的極限。
親眼看到一個傳奇的誕生,和永遠被這個傳奇壓在其下不得翻身,這樣的顫動和這樣的痛苦,讓這些法師們絕望不已,有的人甚至境界大跌,再也無法找回原本的心境。
但也有的人在絕望之後,依然心存希望,反而更加鞏固了自己的境界。
畢竟他們成為法師,不是為了和誰攀比力量的大小,而是為了探究世界、找尋知識的奧秘。
但無法否認,即便文森特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法師塔中,他也依然被世人眾生所試探窺視著。
這樣的人物為何會安靜地待在那種地方呢?莫非是在計劃著什麽驚天的秘密?又或者這片塞維爾平原深處隱藏著什麽珍寶,而他正是在守護著那珍寶?
各種各樣的猜測層出不窮,但沒有人膽敢光明正大地越過文森特的法師塔,在這塊區域一探究竟。
收割者海伯利安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沒有人想要讓這個怪物一樣的法師被激怒。
但該有的小動作和派遣偵查隊伍卻是一天比一天多。
隨著文森特的名號越來越響,傳得越來越廣,那些想要知道為什麽文森特會選擇在這個偏僻的塞維爾平原建立法師塔的好奇者們,抓腮撓頭地想要一探究竟。
文森特煩不勝煩,乾脆地把這些麻煩一股腦地都丟給了山麓深處的老友們處理——畢竟他將法師塔建立在這裡,就是為了給那些無處可去的獸人和亞人們一個安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