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維蘭登心下了然, 笑意從湛藍的眼中蔓延,他微微側了側身體,讓自己坐著的角度更加方便看著文森特。
在感受著身側傳來的屬於文森特的溫度,維蘭登一邊感受著心底彌漫的甜意,一邊接著開口道:“那位雪莉·鮑伯爾閣下的傳聞也很有意思。文森特你應該也有看到那副畫像上為她捧著裙擺的獸人?”
“是啊,我看過了,在那走廊上的所有畫像中, 只有這位女士的畫像上,有著他人。”文森特挑了挑眉, 知曉維蘭登接下來說的傳聞正是他關注的部分。
文森特的身體在獅鷲菲歐娜毛茸茸的身軀上換了個姿勢,讓他可以靠得更舒服的情況下,又能夠看著這位緩緩講述傳聞的騎士。
“那位雪莉閣下和畫中的獸人侍從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說成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維蘭登一邊回憶著自己聽過的傳聞,一邊向文森特複述道。
“而當時正是人類和其他種族關系緊張的時候,人類這邊大肆購買使用異族的奴隸,而異族亦是擄走人類將其馴化為奴隸……這位獸人侍從就是作為奴隸, 來到雪莉閣下的身邊。”
“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 雪莉閣下與獸人侍從感情十分要好,甚至在進修魔法時,自己作為老師教導這位獸人侍從一起學習魔法。”維蘭登說到這裡, 也忍不住為這位雪莉女士的大膽和強勢所折服。
在當時人類教導異族奴隸魔法, 這事說小不小, 這不過是雪莉和玩伴之間的事情。
但說大卻也非常大。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 一個搞不好就會被扣上叛國的帽子。
“這位獸人侍從一直陪伴著雪莉閣下, 在雪莉閣下被皇室征召參加戰鬥時一直陪伴在雪莉閣下的身邊,收割著敵人的頭顱。甚至還有了一個名號,叫做‘銀色獠牙’。據說是在戰鬥中會用那一口銳利的尖牙咬斷敵人的喉嚨,因此得來的。”
文森特靜靜地聽著維蘭登的訴說,在腦海中勾勒出了那副場景。
忠心耿耿的獸人為了自己的夥伴和主人浴血奮戰在戰場上,和那名紅發的美豔女性一起背靠背將信任托付彼此,戰無不勝。
“在那個時候雪莉閣下的大名可是傳遍了整個大陸,我記得是叫做……”還不等維蘭登說出那個名號,他的話頭酒就被文森特接了過去:“真紅的法師。”
文森特像是想到了什麽,抿起了嘴唇,純黑的眼瞳中忽地亮起了兩汪奇異的火焰。
“對,是叫做‘真紅的法師’。”維蘭登笑道,他是故意裝作回憶名字的,不管文森特是知道雪莉的名號,又或者是不知道,維蘭登在這裡頓住,可以引起和文森特的互動。
不然光是他一個人說,文森特會不會覺得他說得太多,有賣弄的嫌疑?
又或者覺得他說得太無聊了,認為他也是個無趣的人?
維蘭登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
這便是愛戀嗎?
這種能夠提高參與度的小把戲,維蘭登還是第一次在這裡實踐。
曾經聽著部下們吹噓討論著吸引心上人的技巧,維蘭登還在內心裡覺得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那麽只要一直對他好,對方不就會自然而然地也喜歡上自己嗎?
但等到維蘭登真的遇到,卻發現這樣的小技巧果然還是有其存在的必要。
文森特說完那位雪莉閣下的名號,便繼續安靜地聽著維蘭登講述後來的故事:“有‘真紅的法師’和‘銀色獠牙’參與的戰鬥都是以全勝告終,因為這兩位的戰績,當時的皇帝陛下破例讓那位‘銀色獠牙’脫離了奴藉,為這兩位賜封了爵位和封地。不過‘銀色獠牙’拒絕了封地的賜予,說是不想去封地,不想離開雪莉閣下身邊,他想要一直陪伴著雪莉閣下。”
“仔細數來,這位‘銀色獠牙’應當是人魔大戰後第一位以奴隸之身獲得帝國封爵的異族。據說‘銀色獠牙’也曾經是獅鷲騎士團的一員呢。”維蘭登笑了笑,不無欽佩地說道。
“後來呢?在封爵之後,這兩位怎麽樣了?”文森特追問道。他在詢問時已經抱著最差的預期了,畢竟在當時的環境下,脫離奴藉獲得爵位,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雪莉閣下終生未婚,在晚年的時候卻抱出了一位孩子,將他立為了繼承人。而那位‘銀色獠牙’雖然獲得了爵位和封地,卻因為異族的獸人身份,本就深居簡出,甚少出現在王都,最後是再也無人知曉他的去向。”維蘭登攤了攤手,無奈道。
“而數年前雪莉閣下逝世時,有人說曾經看到了‘銀色獠牙’在她墓邊出現了,也有人說其實‘銀色獠牙’早就因為傷病而去世了,這也是為什麽後來再也無人知曉他的事跡和行蹤。不過我從卷宗中看到了被記載在官方記錄的說法——”維蘭登眨了眨眼,想要留一個懸念,
“他們是伴侶。但是我記得獸人和人類之間很難有後代才對,真是好奇他們是通過什麽方式得到的孩子啊……”文森特喃喃道,按照他在這個世界研究出來的常識來說,人類和其他種族很難產生後代。
但也並不代表完全無法。
越是靠近人形的異族,諸如精靈和人魚,和人類交合的話,生出後代種族的可能性是一比一。
通常人類的女方更容易孕育異種族的後代,但是即便產生了後代,也是畸形兒和某方面特別厲害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