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好涼啊……”凱撒萊恩皺起眉,心疼地朝這雙修長而白皙的手呵著熱氣,試圖將其溫暖起來。
“是受涼了嗎?我記得你以前開始就一直喜歡赤著腳,這個習慣還是改一改,很容易著涼的。”面對著凱撒萊恩那關切的目光,文森特很想問他,在將他帶進這件牢籠時,他為什麽還可以表現得這麽若無其事?
是的,這間華麗象征著至高無上地位的寢宮內,遍布著無數的結界和法陣。這種法陣不是別人設下的,正是文森特曾經的那位摯友——路德維希一世。
這些法陣吸收著文森特體內的魔力,讓他從高深莫測的**師變得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無能為力。
不,或許此刻的文森特比普通人還要不如,因為至少普通人還可以憑借武技和力量掙脫開這些桎梏。
文森特身體打著顫,他又回想起了那個時候,對摯友抱著無比信任的自己被騙進這間寢宮,從揮手眨眼間便可遙控星辰、呼風喚雨的**師,淪落為一名普通的侍從都可以壓製住的弱者。
比起失去力量,他更震驚和痛苦的是被摯友所欺騙。
這間寢宮,就是路德維希一世為了徹底圈養文森特而進行的改造。
文森特不願回想那個時候狼狽而痛苦的自己,他隻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以及對自己天真的譏諷。
人總是會變的,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變的只有‘改變’這一東西。
曾經可以交付後背的可靠摯友、曾經一起痛快暢飲的夥伴、曾經一起握手發誓要改變這個人類大陸惡習的同志,在權利和王位的腐蝕下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文森特躺在那張由上等魔獸皮毛所填充熱誠的巨大床鋪上,黑發散落在潔白的被單之上。而覆蓋在他身上的是,雖然金發依然閃耀、但是面龐卻無可避免攀爬上皺紋的路德維希一世。
“文森特……”皇帝呼喚著黑發法師的名字,帶著薄繭的手指撫摸上文森特依然光滑潔淨的面龐。
“朕想把你變成朕的所有物。”那雙曾經讓文森特覺得無比可靠的眼瞳充斥著紫色的欲/望。
“——好不好?”路德維希的聲音和凱撒萊恩的聲音仿佛重疊在了一起,文森特眼前一陣恍惚,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文森特,你怎麽了?”凱撒萊恩正向心上人傾訴著自己這麽多年沉積下來的愛意,但是他說著說著,卻發現文森特明顯在走神,面色也不怎麽好看。
他擔憂地將自己的手掌心貼在了文森特的額頭上,在靜靜地感受了一會溫度後,他才安心地呼了口氣,“還好,沒有發燒。”
凱撒萊恩至今還記得,文森特正被路德維希一世從王都派來的信使糾纏著的模樣。
等文森特打發走那個熟知海伯利安法師溫柔本性、十分難纏的信使,癱在廳堂的沙發上灌著悶酒時,凱撒萊恩一邊認命地為這位懶散的法師閣下收拾著桌面,一邊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發問道:“那已經是王都發來的第……第多少封信函了?這麽一直拒絕真的沒有問題嗎?”
盡管內心已經決定要將姐姐從帝國的皇帝陛下手中奪回來,但皇權在凱撒萊恩的心中依然帶著一層為所欲為的陰影。
因為路德維希一世是這個帝國的皇帝,所以作為無法匹敵敵帝國的凱撒萊恩的祖國,才將素有傾國美人之稱的姐姐獻給了路德維希一世,以換取皇帝陛下的歡心。
所以他也很好奇,為什麽面對著王都這樣頻繁的召見,文森特還能夠保持這樣的怠慢和懶散。
“啊,沒有關系的。我已經理由充足地拒絕了召見。”文森特的表情比以往更冷更平板,凱撒萊恩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看了一眼文森特把玩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便先安靜下來,專注將桌面上的酒瓶和杯子收拾好,放進文森特製造出來的洗刷機中。
凱撒萊恩挽起袖子前後忙碌的樣子讓文森特好了不少,畢竟秀色可餐的美少年總是可以讓人心情愉悅的。
“閣下,您又喝了不少酒!”凱撒萊恩想著都整理了,那就乾脆把這邊都清掃一遍。
這麽一弄可不得了,他剛彎下腰就看到了被文森特踢進桌底下的數個酒瓶。
“因為心情不好啊。”文森特懶洋洋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無奈地歎了口氣。
“是因為方才那位信使嗎?”凱撒萊恩皺起眉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有一部分。”文森特沒有打算和凱撒萊恩詳細述說這其中的糾葛,他含糊地回答道。
“……那位陛下,真的擁有著這整個帝國嗎?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嗎?”凱撒萊恩忽然問道。
此刻他正蹲坐在文森特的身邊,他手上拿著一個酒瓶,裡面已經空蕩蕩了。
文森特聽到凱撒萊恩這麽問,沉默了下。
他在寬闊的軟沙發上翻了個身,讓自己的面龐對上了凱撒萊恩安靜望過來的雙眼。
“……是的,他擁有著這整個帝國,在這片領土上的民眾都是他的子民,亦是他的所有物。”文森特的聲音帶著凱撒萊恩那個時候尚且不明白的譏諷和自嘲,這麽告訴了凱撒萊恩。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開了陰陽師同人,酒吞童子x安倍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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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鹹魚的第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