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和啾啾一前一後地走進了臥室,羅思奇回到了崔航身邊驚愕道:“沒工作啊,在放動畫片。”
崔航「嘖」了一聲,說道:“那你再給我十塊。”
羅思奇感慨著說道:“果然人和人的精力是截然不同的,人家零散的碎片時間都能集中注意力迅速完成工作,我只會摸魚。”
這個時候睡了一覺的路遙正準備下來吃點夜宵,他攔住了準備解散的崔航和羅思奇,說道:“崔航,你還沒說今兒相親結果呢,成沒成?”
“你相親去了?”羅思奇回來得晚,不知道這事兒,“跟誰啊?”
“賀北。不過我去之前也不知道是他,他好像也不知道是我。”崔航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覺得他長得就不像好人。有個詞形容他特別合適,紈絝。”
“紈絝?”
“嗯,吊兒郎當的,還染了一頭非常璀璨的黃毛,像個殺馬特小混混呢。”
路遙打了個哈欠,聞言笑了一聲,說道:“什麽時候染的?我上次在公司見他,他還挺正常的。”
“人家的審美就在這兒,跟我沒什麽關系。”崔航無所謂地說,“我要把飯錢付給他,他偏不要,我就走了。”
羅思奇說:“可是他很有錢,也長得很帥哎,航航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崔航搖頭,笑著說道:“最近悟了,單身也挺好的。”
“那你真準備和貓過一輩子?”
“嗯,隨緣吧。我妹妹去世之後,我就急切地想給自己找了個伴侶,但感覺如果不合適,兩個人也照樣寂寞。”
羅思奇和路遙同時愣了愣,崔航從未跟大家說過自己的妹妹已經去世了,他平日裡在節目組是大家的氣氛調節劑,但對自己的事情說得並不多。
兩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半響之後,羅思奇才說:“你妹妹……因為什麽離開的?”
“車禍。”崔航抱起了自己的金漸層,“剛上小學那年就走了,挺突然,連句話都沒留下來。這隻貓是我妹妹的遺物,是我妹要求養的。我媽看了難過,她養不了,我就養了。”
金漸層碧綠色的眼睛像是兩個玻璃珠般剔透,它對著崔航「喵」了一聲,很有靈性地用爪子摸了摸崔航的大腿。
崔航笑著看向了路遙和羅思奇,說道:“都三年了,我妹投胎都該兩歲了。只不過有時候我看見啾啾,就挺想我妹妹的……我困了,先去睡覺了。”
月亮爬上枝頭,窗外刮起了大風。
啾啾偷偷推開了顧盼秋臥室的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看了看還在睡覺的顧盼秋。
大概是因為病了,顧盼秋睡得並不安穩,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他的夢是從游泳池開始的,他和自己的經紀人聊了幾句,然後上了車,然後他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於夜總會的地方,在包間裡,有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盯著他,說道:“寶貝兒,你可真難請。”
下一秒,他扣著顧盼秋的脖子開始給顧盼秋灌酒。
顧盼秋開始掙扎,嘴裡嘟囔著夢話,這個時候,一旁的啾啾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地親了親爸爸的臉頰,說道:“爸爸醒一醒,只是噩夢。”
顧盼秋這才驚醒,他睜開眼看到啾啾,心安了不少,立刻抱住了啾啾。
啾啾安慰了他幾句,又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關上了門。
“爸爸還在睡覺。”啾啾跑到傅越面前,“爸爸好像做了噩夢,是不是因為肚肚餓了?”
啾啾的噩夢也就是掉冰激凌或者掉香腸這種事,他做過最恐怖的夢就是找不到爸爸了,那天他在夢裡嚎啕大哭,顧盼秋哄了他好久他才回過神。
“擔心爸爸了?”
“嗯,爸爸最近好像睡得都不是很好。”
“別擔心,叔叔一會兒去看看爸爸。”
傅越沒給小朋友洗過澡,在他家裡,都是母親給傅炎洗澡。
他放水之後試了下水溫,然後放進去了一塊湖藍色的浴球。
浴球在小浴缸裡融化,溫熱的水閃閃發光,傅越把啾啾抱了進去,啾啾頭頂著一隻小鴨子坐在浴缸裡玩水,說道:“哇-好像銀河——”
傅越輕輕給啾啾洗頭髮,啾啾這麽軟,又這麽小,他生怕用大一點力氣就弄疼了這個小家夥。
啾啾好奇地問他:“叔叔為什麽不和我一起洗?”
“爸爸會和你一起洗嗎?”
啾啾點點頭,說道:“會的呀。”
傅越脫了衣服邁進了浴缸,他抱著啾啾,啾啾開心地往他身上潑水,又給傅越表演了一個狗刨。
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說道:“叔叔你看,我的胎記像不像翅膀。”
“叔叔也有。”傅越背過身給啾啾看自己的胎記,“是不是和你的一樣?”
那一刻啾啾是真的很驚訝,他撲撲大眼睛,小手摸到了傅越結實的後背,說道:“真的哎——”
“這是不是叔叔為了找到啾啾,在啾啾身上留下了一模一樣的記號?”
傅越笑了笑,小孩子總會有很多浪漫的解釋,天真又可愛。
“是啊。”傅越擦擦啾啾臉上的水,“叔叔太笨,很晚才找到你,你會不會生氣?”
啾啾把頭頂的小鴨子放在水裡,他低著頭看波光粼粼的藍色水面,很大度地說:“沒關系,叔叔也不是故意不要啾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