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還有點軟乎乎的?
不過沈輕這會兒沒時間追究語氣的事,他沒好氣地推了推地上的醉鬼:“自己能起來嗎?”
剛剛還跟他對話的人像是一秒陷入昏睡一般沒有動靜。
沈輕:……
沈輕歎了口氣還是把飯放到一邊拉著顧清羽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肩膀上,勸自己就當日行一善了。
誰知道顧清羽看著瘦,到底還是將近一米九的身高,沈輕一下沒起來被人來了個壁咚,不知道是不是摔到哪裡,顧清羽小動物一樣嗚咽了一聲,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下,兩隻手自發摟住了他的脖子。
突然被抱了個滿懷,很久很久沒跟人有這麽親密的接觸的沈輕猝不及防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做到在室外待了這麽久卻還渾身散發著熱氣的,他就不行,只是下去買個飯他就已經手腳冰冷了。
不過顧清羽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沈輕忽然想到上次在清風對方給自己戴的圍巾也是,雖然被晾在一邊很久了,但是被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很暖,一如顧清羽整個人給人的感覺。
明明說話難聽的要死,臉上表情也經常臭烘烘的,但整個人身上就是充滿著了不起的溫熱感。
在這個圈子裡呆久了,不自覺地就會給自己戴上一個假面,但是顧清羽不一樣,他永遠鮮活永遠生動,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沈輕想到這短短一周的異世生活,好像因為顧清羽,他的不適感和遊離感都被衝淡了很多,就好像,就好像這個世界就應該是他的歸宿一樣……
明明沒有喝酒,沈輕卻覺得自己好像也有點醉了。
直到頸側傳來似有若無的濕熱,沈輕像渾身過電了一樣一瞬間驚醒,整個人都不對了。
心跳聲撲通撲通,傳到他耳中卻更像是一下一下敲響的警鍾,陌生的感覺強勢地充斥著他所有感官,沈輕來不及細想,手忙腳亂地把人從自己身上掀翻過去。
迅速起身貼到旁邊的門上,涼意透過厚重的羽絨服傳到四肢,沈輕才終於恢復了正常,看著被自己撞到的顧清羽和打翻了的黃燜雞一陣頭疼。
他反應好像有點過於不正常了?
冷靜下來後,沈輕又蹲下身,安慰似的輕輕推了下顧清羽的肩膀:“商量下,你進屋再睡行不行?”
顧清羽還是完全沒反應,沈輕想放棄掙扎:反正這層就他自己,把人丟在這應該也出不了事吧?
想是這麽想,沈輕還是認命地又一次嘗試把人拉起來,沒想到這次一下就成功了。
“算你識相。”沈輕冷哼一聲,架著人艱難的按下了房門密碼,這才想起這人壓根就知道密碼。
這麽一想更氣了,沈輕將人重重扔在沙發上,見他似乎醒了沒好氣問:“都能一個人摸到這兒,你就不能打開門再睡嗎?”
誰知對方比他還委屈,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來:“你說不喜歡我擅自開你的門。”
兩隻漂亮的眼睛氣憤地瞪大,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被這麽指控了一句,沈輕卻奇異般冷靜下來:“因為我不喜歡,所以你沒開門?”
不知道顧清羽是什麽時候來的,但是他光在外面等餐就等了近一個小時,還有來回路上的……怪不得剛才起身的時候對方的步子這麽奇怪,不會是腿麻了吧?
沈輕一顆心像是被泡在了糖罐裡,看顧清羽的眼神不由得柔和起來。
顧清羽乖乖點頭:“哥哥不喜歡,我就不做。”
嘶!這聲哥哥被一向冷硬的顧清羽喊出來,沈輕饒是再見過世面,也忍不住震驚了:“你叫我什麽?”
顧清羽抬起手拉上他的,語氣委屈:“我不舒服。”
沈輕被他氣笑了:“知道不舒服還喝這麽多?”
顧清羽沒說話,自顧自地拉著他的手去摸他的頭,沈輕被他難得的乖巧戳中,順著他的動作揉了揉他的頭髮,可能是在為了MV做準備,他換了新的發色。
張揚又囂張的酒紅色,顯得他的睫毛更深了,沈輕沒忍住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戳了戳他的臉:“喂,再喊聲哥哥聽聽?”
誰知這人不開心了:“我沒有名字嗎?”
“丟下我不管,不讓我回家,把我推給別人,還想要跟我劃清界限!”顧清羽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控訴,像是要哭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輕:???怎麽說的他像個不負責任的渣男一樣?
還沒來得及反應,顧清羽就又伸手抱住了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上語氣悶悶:“我不想簽給別人,也不想要那些資源,你別不管我,好不好?”
是說他建議他簽燦星和給他資源的那些事?
沈輕無奈:“我什麽時候說要跟你劃清界線了?”
雖然他確實不喜歡跟人建立什麽莫名其妙的人情關系,但給顧清羽的那些資源也確實只是想物盡其用罷了。
“沒有不管你,”沈輕歎氣:“所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去給你煮……”
本來想說煮醒酒湯,但申請想到自己煎蛋都會糊的廚藝,換了個說法:“我去給你衝個蜂蜜水?”
顧清羽不但沒放開他,反而往他身上貼的更緊了。
沈輕:……
就這麽僵持著坐了十分鍾,肩膀上的人呼吸規律起來,沈輕才終於得以脫身,將人攤在沙發上從臥室抱了床被子給他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