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莊迭必須等到嚴巡真正開始跑動之後,才能找準機會把香蕉皮扔出去,給對方附上一個純直線的疾風加速BUFF。
至於要在十秒內飛快嚼嚼嚼嚼吞完一根香蕉這種事,從完成難度上來說,多少還是有點噎人的。
莊迭多喝了幾口水,放下杯子,將手伸進背包裡探了探。
在抽獎說明裡,明確強調了這不是一次性道具——而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當莊迭重新打開背包,查看後台的物品列表時,果然發現剛才已經被倒空的保鮮層又多出了東西。
他試著摸索了一下,毫不意外地摸到了一根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香蕉。
莊迭看向凌溯,點了點頭。
“看來是無CD的無限道具……在商城的開價至少在五位數以上,還不一定買得到。”
凌溯很有經驗,幫他在道具欄標注上:“消耗精神力嗎?”
莊迭搖了搖頭:“臉酸。”
比起消耗精神力,這是個不算很嚴重、但令人稍許苦惱的副作用。
凌溯輕輕咳嗽了一聲。
他抬起頭,看向正埋頭自己給自己努力揉臉的小卷毛,還是盡力壓了壓嘴角,不著痕跡地把手背在身後。
這種時候,凌溯其實很想幫一幫自己的隊員……但連續四次警告已經讓“繭”提升了監控級別,至少要24小時才能恢復原狀。
已經被檢討壓垮的凌隊長暫時還冒不起這個風險。
凌溯深感遺憾地歎了口氣,把手揣進了口袋裡。
木偶正沉迷擦拭家具,他也就忙裡偷閑地弄出了一台榨汁機,朝莊迭示意:“換個辦法。”
莊迭目光亮了下,取出香蕉遞過去。
凌溯接過香蕉利落剝皮,隨手取出牛奶和配料,三下五除二做好一杯香蕉奶昔搖晃均勻,又撒上了厚厚一層奧利奧碎。
蹲在牆角的吳理:“……”
“還可以做炸香蕉和香蕉派,如果給我足夠的時間,其實也可以用香蕉做吐司和戚風蛋糕……”
凌溯把奶昔插好吸管,遞給莊迭:“不過這些都比較耗時間,適合在打埋伏的時候用。”
他看了看監控,又對照了下時間:“剝好的香蕉皮可以獨立存在三分鍾,之後就消失了。”
莊迭點了點頭,接過奶昔,在後台的道具頁面仔細做好筆記。
凌溯的手藝的確可以稱霸整個夜市,莊迭喝了兩大口香濃細膩的奶昔,輕輕咬著吸管,低頭看向保鮮層裡再次出現的新鮮香蕉。
可以想象,假如他現在把香蕉拿出來吃掉,或者交給什麽都會做的隊長,背包裡還會出現第四根、第五根……
莊迭沒有立刻把香蕉取出來,停在和永動機有關的某樣構思中,沉吟著看了看吳理。
吳理打了個激靈:“怎麽了?”
“你最多能吃多少香蕉?”莊迭問道。
“啊?”吳理愣了下,“五、六根?這個一般得看情況,我曾經在一個懶得下樓買飯的周末,因為極度饑餓吃了一整板香蕉……”
莊迭搖了搖頭:“太少了。”
五六個香蕉皮能夠達成的效果有限,又有消失時間的限制。即使他和隊長也加入進來一起吃,依然不足以達成有關讓木偶在櫃台裡一直滑倒站不起來的預期目標。
除此之外,由於這個旅店內的空間比例其實是錯亂的,在木偶摔倒後會不會碰壞木格、會不會造成整個“旅店”的坍塌……這些都還不得而知。
保險起見,莊迭還是遺憾地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
另一邊,凌溯收拾好了自己的臨時奶昔攤位,起身走回來:“在想什麽?”
“木偶和鸚鵡是室友,他們大概率原本也是一體的。”
莊迭盤膝坐在地上,抬頭問道:“在夢裡,人也可以變成動物嗎?”
“可以。”凌溯點了點頭,“尤其是結合文化背景,有明確象征意象的動物。”
他扳著手指數了數:“鳥,蛇,魚,狗,狼……西方文化背景下,夢中還很容易出現馬,通常被解釋成一種野性動物本能的象征。”
在夢裡,鳥和飛翔通常象征自由,這其實並不難猜到——但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禿毛鸚鵡,顯然就完全是這種意象的反面了。
鳥籠、只能學舌的鸚鵡、飛不起來的翅膀,這些都是潛意識中受到的某種壓迫和禁錮的明確投射。
而逐漸和整個木格同化的木頭人,多半也已經徹底忘了自己的來處和去路。即使面前就是出口,也從未想過走出櫃台、通過那扇門離開……
凌溯簡單從釋夢角度解釋了314號房間的住戶,見莊迭依然沉吟著不說話,有些好奇:“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我暫時還沒辦法完全確定。”
莊迭搖了搖頭,他又喝了一大口奶昔,翻開筆記本:“現在已經解開了大部分謎題,弄清了旅店的構造,調查了所有房客,也知道了離開的方法……但管理員去哪了?”
凌溯輕輕揚了下眉。
他理解了莊迭的意思,沒有立刻開口,走過去一起蹲下,看著筆記本上的線索。
……可以肯定的是,木偶和旅店的管理員一定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木偶就是管理員,在凌溯鑿開第一個窟窿、跟對方近距離對上眼神的時候,就一定會被嚴厲地直接轟出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