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在加班,教官還已經整理出了完整的、他們正準備花大力氣去鋪開調查搜尋的實驗體“名單”——雖然沒有每個人的名字,但在這個已經發展到全息網絡的時代,有了長相和相關的詳細信息,要找到一個人已經不算什麽難事。
至於那個公式,其實也非常簡單和容易理解,就是從現在起,在五百圈的基礎上,漏掉一個人就再加一百圈……
在嚴巡和催眠師有些詫異的視線裡,總負責人霍地站了起來。
總負責人顧不上多解釋,拜托了對方兩人先在這裡幫忙守上一會兒,又通知了行動組負責人來替自己,匆匆收拾好了隨身的物品。
“這麽急?”嚴巡蹙緊眉,他並不介意在這裡幫忙看護,只是有些擔心,“‘繭’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繭沒有遇到麻煩。”
總負責人搖了搖頭,他抓著手機,看了看第二條赫然已經出現了時間單位的公式。
“我遇到麻煩了。”總負責人又看了一眼那扇門,無形的壓迫讓他在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訓練場上,“我們需要在十五個小時內找到那場實驗的全部受害者,超過一個小時,就要騎著獨輪車在針尖上壘一百個雞蛋。”
“……”催眠師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嚴巡沒有在意後半句,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快速跟上去:“你們找到線索了?”
他曾經也試圖找出這些實驗體的具體身份,可嚴會長把這些資料徹底刪除了,再怎麽翻也只能勉強找出些語焉不詳的片段。
他們剛才正在討論的就是這件事——嚴巡和催眠師正在嘗試排查治療過的患者,可這樣大海撈針地找,不僅收效甚微,而且還很容易被主觀因素所干擾。
只是翻了幾十份病歷,他們就已經看哪個人都很可疑,都像是瘋狂的實驗體了……
總負責人沒有多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嚴巡和催眠師交換了個視線,見到後者點頭,又轉向總負責人,“我們機構保留了所有就診過的來訪者資料,可以跟你們的線索對照排查。”
總負責人目光一亮:“多謝,幫大忙了。”
嚴巡苦笑了下:“也是收拾我自己弄出來的麻煩……走吧,早一點找到,就能少一點危險。”
行動組負責人其實就守在樓下,接到總負責人的電話,已經飛快跑上來,和催眠師一起接過了守門的任務。
嚴巡和總負責人一起往醫院外走,他實在忍不住,低聲追問道:“到底是哪兒來的資料?那場夢裡沒有,嚴會長的所有辦公室和家裡也沒有……”
“夢裡。”總負責人扯了下嘴角,“教官……凌隊正在加班,剛才發過來的。”
嚴巡錯愕地瞪圓了眼睛:“凌隊不是剛受了傷,正在昏迷嗎?”
總負責人沒有回答,只是輕輕聳了下肩。
嚴巡停在樓梯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緊閉著門的病房,用力揉了揉額頭。
他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加快腳步,追著總負責人下了樓。
……
病房內。
在夢裡加班的凌隊長,又被宋副隊長狂風驟雨劈頭蓋臉地嚴厲訓了一頓。
雖然時間已近深夜,但這一次宋淮民倒是還沒有休息。
——他也是從手機後台上收到了凌溯的消息,嚇得差一點兒就跳下警車,打飛的去醫院把這家夥的腦袋揪下來倒乾淨水再裝回去。
在強烈的憤怒下,宋副隊長甚至直接通過“繭”的後台,給做夢的凌溯掛了個震耳欲聾的語音電話。
“老宋。”
凌溯實在想不通:“我摸魚你批評我,我也就認了。現在我在積極工作……”
“你現在是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病人!誰讓你這時候加班了!?”
宋淮民腦仁生疼:“你現在應該休息!”
他倒是沒多奇怪凌溯只要睡著就能打開後台這種設定——畢竟都已經被嚴會長那種瘋子抓去做試驗了,就算醫生告訴他凌溯的腦子裡有塊芯片,宋淮民都覺得一切依然在令人憤怒的情理之中。
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個一有時間就摸魚、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用二十五個小時偷懶的人,這個時候反而勤快起來了?!
“你是還嫌自己這回折騰得不夠?你知不知道去醫院的路上你有好幾次差點就沒氣了,把莊迭嚇成什麽樣?”
宋淮民雖然沒來得及趕過去,卻也一直和總負責人保持著聯系,很清楚醫院那邊的情況:“不是和你說了嗎?外面的事有我們,你們兩個的任務現在是休息……”
凌溯沉默了一會兒,無奈笑了下:“老宋。”
“打住。”宋淮民訓夠了,消了消氣道,“行了,你也別往心裡去……我也是借題發揮,我們這一群人可都被你嚇得不輕。”
“我知道。”凌溯輕聲道,“又得辛苦你們加班了。”
宋淮民把身旁那罐咖啡幾口灌下去,用力抹了把臉:“什麽話。”
“本來也是該我們負責的事。”宋淮民說道,“總負責人給我發消息了,他們和嚴博士正在核對,會盡快把名單整理出來。”
凌溯答應了一聲。
宋淮民發完了脾氣,聽見對面實在安靜得過分,反而有點不習慣:“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