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迭也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隊長,以後我心裡想什麽,都立刻告訴你。”
凌溯微怔。
“我永遠會對你說實話,所以只要什麽都告訴你就行了。”
莊迭很快就想到了好辦法,立刻把已經解決的問題拋在腦後。
他熟練地挪進凌溯懷裡,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
……凌溯醒來後,沒過半分鍾,莊迭其實就也跟著醒了過來。
只是因為在夢裡累得厲害,他沒什麽力氣動彈。等稍微緩過來一點兒,剛好聽見隊長在給副隊長講他差一點就超神的英雄事跡。
莊迭聽得又高興又有點發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卷在被子裡弄成了個夾心瑞士卷……等再回過神,隊長已經坐在床邊,在他的掌心一下一下輕輕畫圈了。
莊迭把臉埋在凌溯溫暖的頸間,完整匯報了一遍自己的心路歷程,最後總結:“隊長,我現在又累又舒服。”
他仔細想了想:“那種走了很遠的路,看了很多東西,做成了很多事……回到家衝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的那種舒服。”
因為是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就連疲憊也變得格外充實。
“隊長。”莊迭說道,“這個時候你應該——”
柔軟溫暖的吻已經再度落下來。
凌溯伸手抱著他,力道柔和地來回輕輕搖晃。他也忍不住輕笑起來,垂下視線低低歎了口氣:“應該……親一親我最喜歡的人。”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又因為是兩個人一塊兒藏在被子裡,即使再輕也不難聽得清楚。
凌溯攏著莊迭的臉,在他指尖的耳廓立刻紅通通地燙起來。
莊迭似乎非常喜歡這句話,小卷毛精精神神地一晃,力道十足地撞進他懷裡。
凌溯被撞得險些就掉下了床,徹底對莊迭的身體狀況放下了心。
或許這一道被徹底撫平的隱憂,的確是某根輕飄飄的稻草——這根稻草被扔在一架名叫“這麽完美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的”的馬車上……然後那架馬車就乾脆利落地一路翻進了看不見的山澗深處,被激流瞬間衝得無影無蹤。
再沒什麽東西能捆住他了。
凌溯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呵了下小卷毛的癢。
莊迭被這種奇異的酥癢感震驚了,他立刻打了個滾撐起身,有樣學樣地找準了凌溯肋間的軟肉,摩拳擦掌伸出手呵回去。
凌溯握住那兩隻手,又被那些小羊毛卷在頸間蹭著,笑得停都停不下來。
他讓自己肆無忌憚地沉進能把人溺昏過去的舒適裡,一邊躲著學什麽都飛快的小卷毛的報復行動,一邊飛快地輕輕親著他最喜歡的人。那些吻沒了之前仔細定位好的路線,它們胡亂落在莊迭的鬢角、鼻尖、臉頰和唇畔。
莊迭用不著小本子也能清晰地記住他的行徑,一個不落地還回來,又忽然在他的耳朵上親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把他的耳朵也弄得滾燙。
他們兩個毫無章法地亂鬧了一通,實在熱到不行,同時掀開被子氣喘籲籲地癱在床上。
莊迭的額頭沁著一層薄汗,氣色好得不得了,這讓他的眼睛顯得更亮,抿著嘴角盯著凌溯看。
凌溯的半邊肩膀被小卷毛枕著,他也同樣側躺在床上,指尖探進那些柔軟的卷發裡,輕輕摩挲著。
接下來的幾分鍾裡——又或者說不定有幾個世紀那麽久,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舒舒服服團在一塊兒,什麽也不做。
那點懶洋洋的困勁兒像是溫暖的潮水,柔和地漫過意識的邊界。
“……隊長。”
就在眼皮幾乎要徹底墜沉下去那一刻,莊迭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瞬間從睡意裡清醒過來:“我們睡了一個星期,電影還在上映嗎?”
凌溯被小卷毛嚴肅地問住了,愣了幾秒鍾,豁然坐起:“對啊……”
莊迭已經摸出手機,按亮屏幕飛快戳了幾下:“今天是最後一天,這部電影的票房不太好,接下去就沒有排片了。”
凌溯一拳砸在掌心。
他接過手機,火速搶下兩張票,已經迅速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兩個小時後的電影。我計劃一下路線,把你偷出去。”
“沒關系嗎?”莊迭腦袋頂上的小卷毛已經興奮地支棱了起來,卻還是盡力保持著沉穩,“隊長,我們的體力可能不太夠……”
凌溯很有把握:“沒關系。”
他抱住分明言不由衷、已經主動朝自己抬起手臂的小卷毛,把人整個從被子裡剝出來,攬著肩背讓莊迭靠在床頭,利落下床去拿兩人外出的衣物。
剛才胡鬧的那一通已經幫他徹底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凌溯迅速把自己整理妥當,接了捧涼水洗了把臉,繞回床邊幫莊迭扣好了最後幾顆衣服扣子。
他認真地替莊迭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把襯衫的領口翻折整齊:“能不能走得動?”
莊迭自己也沒有把握,斟酌了半秒鍾,還沒來得及回答,凌溯已經改了主意,轉過身蹲在了病床邊上。
莊迭目光一亮,無師自通地從床頭掉到了凌溯的背上,被那雙早有準備的手穩穩當當托住,向上輕輕掂了兩下。
凌溯背著熱乎乎的小卷毛,放緩速度站起身:“頭暈不暈?”
莊迭在他頸間搖頭,稍一猶豫,又誠實地點了下頭:“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