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的司和還多了變身的能力。
司和被司誠的目光看著,微微有些不自在,側開了目光,但還是點點頭:“可以。”
殷流明想了想,擊掌道:“那我們倒是沒必要完全破壞監控系統——能給謝頎竹和遲夕帶來一些干擾更好。”
司誠敷衍地點點頭。
他來這個夢境只是為了跟司和溝通一下兄弟感情,完全不在意夢境到底怎麽回事。
司和看著司誠執著直率的目光,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過去司誠執著著冒險破關時他屢勸不住,現在司誠倒是不冒險了,執著的對象變成了他,他還是勸不住。
……
葉青青自己跑去調查患者們吃的藥去了,殷流明則去了門診部。
之前遲夕坐班的科室,現在已經換成了謝頎竹。
他想了想,直接走了進去。
謝頎竹停下敲鍵盤的手,抬眸看他:“什麽事?”
近距離看,謝頎竹的長相頗為驚豔,眉眼舒展、鼻梁高挺,只是神色極為冷漠,看著人的時候眼神有些散,似乎心不在焉地考慮著別的事情,說話口吻也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殷流明坐在謝頎竹對面,看著謝頎竹的神色。
謝頎竹神態冷漠地回視。
過了半晌,殷流明驀然開口:“我去第三醫院見過你。”
謝頎竹神色一動不動。
“現實中的你已經昏迷了,你知道嗎?”
謝頎竹手指敲了敲桌面,語氣依然冷漠:“如果你想用這個來說服我結束夢境,那你可以回去了。”
殷流明挑眉:“看來遲夕告訴過你。”
提到遲夕,謝頎竹周身的冷漠稍稍減退:“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沒什麽心結需要你解開——看在遲夕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們,好好走完任務通關就行了。”
殷流明沉默了一下,隨後道:“如果我說我的目的是破關呢?”
聽到殷流明的挑釁,謝頎竹依然沒有什麽表情:“那你試試看。”
“這個夢境在夢魘遊戲裡只是一星的強度,破關的難度不會太高。”
謝頎竹道:“盡管來。”
殷流明端詳了她一會,忽然問:“遲夕呢?”
“不用你操心。”謝頎竹道,“他好得很。”
殷流明點點頭,站起了身:“替我向他問好。”
說完轉身離開。
走出科室,殷流明的眉頭才緊緊皺了起來。
沈樓在他身邊浮現,也罕見地皺起了眉:“這種人還真是難得。”
殷流明看他一眼:“看出什麽了?”
“大概和遊樂場的夢境差不多。”沈樓攤手,“這個女孩對這個夢境也有幾乎完全的掌控能力。”
“你之前說過,完全掌控自己夢境的情況只有兩種,月月那種天賦幻想家,和能夠完全掌控自己情緒的理性家。”
剛才殷流明和謝頎竹對話的過程中,不論現實世界中的事情還是殷流明的挑釁,謝頎竹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要麽他們面前的謝頎竹只是個和護士一樣的傀儡工具人,要麽就是謝頎竹本身的理性強悍到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
“從遲夕的話可以猜想,謝頎竹的性格不是冷,而是淡。”殷流明一邊走一邊道,“並非她自視甚高,而是覺得大部分情緒沒有必要產生、或者產生之後反而會干擾自己的決策,所以就不產生情緒。”
沈樓挑眉:“你好像很了解這種人。”
“確實。”殷流明淡淡地點頭,“因為我過去也是這樣。”
沈樓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
殷流明本來不想說,但沈樓做出感興趣的模樣,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被爺爺收養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什麽情緒展現,老師擔心我是自閉症,聯系爺爺讓帶去看心理醫生。”
沈樓還是頭一次聽殷流明說他自己的事情,意外地挑眉:“收養?”
殷流明點點頭:“爺爺年輕時為了事業沒空成婚,年老了想要個小孩,就去福利院挑了個棄孩,就是我。”
沈樓“唔”了一聲,示意殷流明繼續。
“看過幾次心理醫生,我才慢慢學會怎麽展示正常人的情緒。”殷流明稍微思索,糾正了一下用詞,“應該說,怎麽偽裝。”
人在收獲東西時應該喜悅、應該露出笑容;
人在失去東西時應該悲傷、應該流下淚水。
人和人交流時互相傳達的是情緒,而表達情緒的方式就是這些常人都明白、並肆意揮灑的東西。
如果一個人從不展露這些情緒,那他自然會被其他人懷疑是否有心理疾病、甚至當做怪胎。
殷流明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學會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
沈樓糾結地捏了捏下巴:“你不要告訴我,你至今為止的情緒都是裝出來的——這會讓我覺得相信之前吊橋反應的自己很蠢。”
殷流明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當然不是——我並不是不產生情緒,而是情緒閾值天然低,可能別人覺得十分高興的事情,對我來說只有一分,就算這一分,表達不表達也無關緊要。”
沈樓道:“難怪你搞死雷英哲那麽乾脆利落,事後也沒有一點不適應。你這種人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走上反社會或者反人類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