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麽多買了華興保險的人都死了,會不會影響大家購買的積極性?”
“這年頭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死了還能拿錢,何樂而不為?”
“是我胡說八道。”白向墨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很沒道理,沒過大腦話就出來了。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去看看魏二少?”
“我問問他現在在哪裡。”
齊銘帶著白向墨走到一旁的咖啡廳,在那裡撥了個電話。
“怎麽了?”白向墨看齊銘的表情有些古怪。
“醫院那邊的人說,魏二少死於馬上風。”
“馬上風?那報紙上說的抽鴉片是怎麽回事?”
“他在死之前確實食入了大量鴉片,行苟且之事時就突然沒了氣。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屍體就在安心醫院,一會準備送往安寧殯儀館。”
白向墨感歎,“還真是一條龍服務。”
齊銘看了看時間:“我們先去吃個飯,然後再回殯儀館看看。”
“還是先回去吧,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事情這麽湊巧,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我知道你工作認真,可這種事也不是我們想查就能查的。魏二少雖然排行第二,上頭有個哥哥頂著,可他特別討魏老夫人喜歡,魏老夫人當年也是個人物,現在還不知道魏家鬧成什麽樣呢。人剛死,先讓他們冷靜冷靜再說。”
白向墨皺眉:“時間拖越久,對查明真相越不利。”
“那也比你這個大活人被他們遷怒撕了強。”
“怎麽沒算上你啊?”
齊銘理了理外套,得意一笑:“沒辦法,鄙人在上海灘有那麽點地位。”
白向墨撇了撇嘴,卻不得不認同這個說法。
“你想吃什麽?附近有一家俄羅斯餐廳,廚子是以前在公爵家裡當差的,手藝很不錯。”
白向墨搖了搖頭:“隨便找家小店就行。”
“那就去聚香樓吧,從這裡開車過去也不遠。”齊銘不由分說就將白向墨拉進車裡。
白向墨雖然沒去過聚香樓,可還是知道這地方的。
聚香樓是上海數一數二的餐館,據說廚子是宮裡出來的,東西特別的昂貴。
隨便點一桌,就得花費至少十幾個大洋。
從前他還在上大學的時候,他的那些家境極好的同學們經常在那聚餐。
原身當時根本去不起那些地方,也不想佔人便宜,所以很少參加這種聚會,整個人顯得有些獨來獨往。
“你最近發財啦?去什麽聚香樓啊,填飽肚子而已,沒必要這麽鋪張。”
白向墨也同樣不想佔這個便宜,他對吃沒有那麽多執念,現在也還窮著呢沒能力負擔,自然不願意去。
“做人要有點追求,那裡的飯菜可謂一絕。放心,這頓我請。”
“你請我也不能去。”白向墨態度堅決。
齊銘臉色有些不好看。
白向墨又道:“我們都這麽熟了,又不需要用這些攀交情,去以前你帶我去的小店也很不錯啊,物美價廉,味道也非常好。”
齊銘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既然都是朋友,那還分這麽清楚做什麽,就當陪我吧。”
白向墨聽了這話也不好再拒絕,隻心中感歎這交朋友也得門當戶對啊,否則壓力還挺大的。
雖說齊銘不會算那麽清楚,覺得有心就行,可作為當事人依然會忐忑,無法因為對方經濟更好而坦然享受對方對自己的好。
這家夥以前不是明明很樸實嗎,怎麽現在變了。
二人一進酒樓,招呼客人的掌櫃看到齊銘,就連忙臉堆笑容地走過來迎接。
“齊爺,您這是好久沒來店裡了。”
“掌櫃的,今天還有沒有包間?”
“有,有,不管齊爺什麽時候來,這包間一定給您備著。”
掌櫃的親自將二人送上樓,態度非常的殷勤。
剛上樓齊銘就被一個公鴨嗓給叫住了,“嘿,齊哥,你怎麽也在這!”
齊銘一聽聲音,就忍不住皺起眉頭。
白向墨剛抬頭就聽到咕咚咕咚一蹦一跳下樓的聲音,迎面走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唇紅齒白就是還處在變聲期,那嗓門實在令人難以恭維。
“三少,你今天怎麽沒上學?”齊銘一臉嚴肅,鏡片反射出寒光。
他的目光望向孟明銳身後,白向墨順眼望去看到一個隱藏在暗處的身影,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感受到齊銘的目光,那個人朝著他微微頷首,齊銘也同樣回敬,兩人明顯是認識的。
孟明銳歡快的腳步頓時停滯在原地,嘿嘿訕笑:“哎呀,這不是飯點嗎,我來吃點東西。”
齊銘冷笑,孟明銳縮了縮腦袋,目光投向一旁的白向墨。
“齊哥,這位是……”
“三少這位是白向墨白先生,向墨這位是孟明銳孟三少。”
白向墨突然被齊銘叫了名字,心裡一陣別扭,之前兩人都互稱先生,並沒有這麽叫得這麽親。
不過思緒也就那麽一瞬,很快又恢復平常。
兩人畢竟認識那麽久,互相叫名字也不奇怪。
“啊!這位就是白向墨啊!”孟明銳驚呼,不停地上下打量著白向墨,一副極為感興趣的樣子。
齊銘向前一步擋住孟明銳的視線,“咱們別堵在這裡,進包間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