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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夫人真這麽說的?!”孟明銳震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白向墨將嘴裡的肥羊吞下去,辣得直哈氣:“怎麽,有內情?”
齊銘給白向墨遞上果酒,白向墨道一聲謝,喝了一大口。
“這跟事實完全是兩碼事啊!”孟明銳激動地把筷子都放下來了。
“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查到的,明明就是馮輝那家夥看上了那個女孩,成天圍追堵截。女孩不答應,就用自己老爹在教育廳工作威脅,說女孩要是不答應,不光是女孩沒書讀,家裡兄弟姐妹也別想再讀書了。”
白向墨皺眉:“這和馮夫人說的差得也太多了吧?這得是多厚的濾鏡才能說出那樣的話。”
“濾鏡是什麽?”
齊銘用乾淨筷子敲孟明銳腦袋:“問這麽多幹什麽,繼續往下說。”
孟明銳撇撇嘴,明明是他被岔了話,這心偏的。
“我去調查過,馮輝靠這一手騙了不少女孩。這個跳河的女孩不樂意,就被他用各種手段整了好幾次,還影響了女孩哥哥考上學。
估計家裡邊說了一些埋怨的話,外頭也有些風雲風雨,覺得女孩不檢點否則也不會吸引馮輝這麽做,女孩一時想不開就跳河了。”
“放屁!”白向墨高聲怒斥,引來店裡其他人的注目。
齊銘朝著那些人抱歉笑笑,示意這邊並沒有什麽事,這才讓大家轉回頭。
孟明銳嘴巴都張成一個‘o’字,“白大哥,原來你也會發脾氣啊。”
在此之前,孟明銳對白向墨的印象都是拿著手術刀,冷酷無情朝著屍體下手的陰森形象。
白向墨也察覺自己反應有點大,估計是剛才那點果酒讓他有些上頭,現在臉都開始發燙。
果酒度數不高,可剛才喝太多太猛,他的酒量又不行,讓他有些暈了。
“這種言論極為惡臭,令人作嘔。”
“就是就是。”孟明銳點點頭:“還說什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明明就是馮輝那家夥是個垃圾,怎麽怪到那女孩身上了?那女孩以死明志,結果竟然有人造謠她沒了清白身體,所以羞愧跳河了。”
孟明銳憤憤不平:“現在時間長了,傳言竟然變成了女孩勾引富家公子,未婚先育結果人家不要就自殺了。就跟老太婆一樣,明明是自己兒子死纏爛打還害人,現在竟然說是對方愛而不得自殺了,真是太無恥了。”
齊銘灌了一杯酒,眸色發沉,“人還是得活著,死了就不能為自己說話了,只能任由人編排甚至當成工具。”
“要我說馮輝就是活該,那凶手就是替天行道,咱們要不就不繼續查了吧?”
白向墨搖搖頭:“一碼歸一碼,馮輝是做過惡事,可不代表殺害他的人是個好人。”
“那萬一是個好人呢?”
如果是從前,白向墨肯定會說一切交給法律去定奪,否則每個人都為了自己心中正義而違法亂紀,且因此沒有獲得懲罰。
那麽很可能就會滋生更多的犯罪,讓世界變得更加動蕩不安全。
可放到現在,白向墨卻沒有反駁這個觀點,但也不會直接說出不符合司法公正的話。
齊銘:“先查清楚再說,使用這樣的殺人手法,可見對方是個極為冷靜的人,很可能還會作案。”
“這倒也是,況且我也想知道凶手到底是誰!”
孟明銳覺得這段時間過得特別刺激有趣,查案就跟猜謎一樣,看不到謎底他會覺得心癢癢,總想去做點什麽。
“那我一會就去查那個女孩家的情況,我覺得這件事恐怕跟那女孩有關。”
齊銘冷笑一聲,“如果那家人真的這麽關心那女孩,又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言論?”
“這倒也是。”
“這個女孩我會親自去查,你去調查還有沒有被馮輝傷害過的人。”
孟明銳連連點頭:“還有你之前讓我查的那三個開鎖的,我都查了,那天晚上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一個被警察抓了,關在號子裡。一個在賭場裡玩了通宵,有很多人都看見了。還有一個之前入室盜竊被人發現,腿和手被人打斷了,現在躺在家裡要死不活的。”
孟明銳查到的時候,心裡的那點幻想都破滅了,什麽‘神偷’啊啥的,現實裡也忒讓人瞧不上眼了。
“馮廳長這邊呢?”白向墨問。
齊銘:“我已經派人回他原籍去調查了,上海這邊目前沒有查到跟他有很大利益衝突的。馮廳長雖然喜歡溜須拍馬,可工作也很勤勉,上任以來沒有出過什麽大錯,還是比較被認可的。”
“還是搞教育的呢,教出來的孩子是這麽個鬼樣子。”白向墨譏諷。
馮輝就算沒有之前那些事,現在也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有馮夫人這樣寵孩子的母親,家裡還有權有勢,會變成這個樣子再正常不過。”齊銘意味深長地望著孟明銳。
孟明銳瞪眼:“你幹嘛看我!我只不過不愛讀書而已,可沒做過什麽壞事!再說了,我哪裡被寵了,我自從來到上海都被你和舅舅欺負成什麽樣了!”
孟明銳憤憤不平,他以前在北平的時候不知道日子過得有滋潤,雖然時不時被他爹揍,可也不像來到這裡似的,就跟後娘養的一樣。
齊銘乜眼看他:“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