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五天后能完成鑒定,屍體我們需要暫時保留在這裡。”
“可是……”
齊銘:“這裡有全上海最好的屍體存放冰庫,在案情調查清楚之前存放屍體都是免費的。”
“我能留在這裡陪他嗎?他死前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在下葬之前我不想他現在還一個人躺在那。我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們,也不會亂動。”
白向墨望向齊銘,他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提取好了,只要不對屍體進行毀滅性的破壞,並不影響鑒定結果。
“停屍房不能讓人留在裡面,你如果想陪也只能在外面。”
丁芳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足了。
一直不吭聲的林宛如卻道:“丁夫人,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可聽說你還有兩個孩子。你的丈夫已經不在了,更應該照顧好孩子才是。”
丁芳愣了愣,她差點把孩子給忘了。
雖然家中有奶媽和陸先生派來的得力傭人,可她們畢竟不是父母,感情上是無法替代的。
“我相信你的丈夫也很關心孩子,一定不希望看到家裡的孩子沒人照顧。”
丁芳愧疚又懊惱:“是我想岔了,我已經對不起孩子爸了,不能再對不起孩子們。”
丁芳看了一眼包宏哲就離開了。
白向墨望向林宛如,笑道:“娘,您現在越發有主意了。”
若是放在從前,林宛如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不是她感情冷漠,而是太過謹小慎微,總擔心自己說錯話辦錯事。
林宛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覺得不管啥樣,日子總得繼續過,活著的人總比死的人重要。”
她這段時間也操持了好幾場葬禮,那些葬禮都非常的奢侈,好像花的不是錢一樣。
可這樣又有什麽用呢,人死如燈滅,那些花哨也不過是做給活人看,尋求個安心罷了。
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活人身上,即便哪天走了也沒那麽多遺憾。
白向墨先去洗了個澡,將全身異味都壓下這才從浴室裡走出來。
浴室的蒸氣把他的皮膚熏得發紅,頭髮的水珠往下滴,從頭上沿著脖子往下落,落入寬大的衣領之中。
衣領上面兩顆口子沒有扣好,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的鎖骨。
齊銘坐在沙發上,一抬眼就看到這個情景,喉嚨不由自主上下滑動。
“顯微鏡到了嗎?”
齊銘收回視線,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
“你剛才去調查,發現了什麽?”
白向墨坐到沙發上,用毛巾隨便在頭髮上胡擦了兩下,就掛在脖子上。
齊銘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毛巾,又看了看還在滴水的頭髮。
忍了好一會,最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白向墨身後,用毛巾幫他擦頭髮。
“啊,不用……”
“坐好,水滴一地,看得我難受。”
白向墨就意思意思掙扎了一會,就非常坦然地接受對方服務。
他向來懶得擦頭髮,反正頭髮很短一會就會乾,不過有人幫忙他也不介意,要是有吹風筒那就更好了。
“沒想到你還挺體貼的。”
“我是不想案子沒查清,你就感冒病倒了。”
“我身體沒有那麽弱!”
齊銘冷笑兩聲,白向墨有些心虛。
他現在的身體確實不行,每次解剖動不動就要站好幾個小時,每次他都覺得非常的累,需要葡萄糖來補充能量。
“我確實得開始鍛煉了。”白向墨歎氣。
“早上起來打打拳,對身體有好處。”
白向墨皺眉:“那我得會啊。”
“我教你?”
“那倒不用,哪能大早上讓你跑殯儀館。”
“誰說我過來的?”齊銘幫他擦乾頭髮,就將毛巾扔到沙發扶手。
“你從這裡跑到我家,也就需要區區一兩個小時。”
“……”
白向墨無情地拒絕了齊銘累死人的提議,直接將話題拉回案子上。
“小舟和小梅說了什麽?”
“她們的說法和丁芳的一樣,丁芳和陸明軒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死者接觸過。當時小舟正在整理樣品衣,小梅看到包宏哲走進來的時候,給他倒了一杯茶就去忙了。”
齊銘坐到一旁的沙發,繼續道:“小梅說,她當時看包宏哲的臉色就不大好,他說自己坐下來休息一會就好,小梅也就沒太在意。”
白向墨等了一會,齊銘卻不再開口。
“沒啦。”齊銘攤了攤手。
“就這麽多?”
“恩。”
白向墨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圓了。
齊銘失笑:“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不敢相信你調查這麽長時間,竟然就帶回這麽點信息。”
齊銘摸了摸鼻子:“我確實沒查到什麽,陸明軒那邊我也去問過了,他們幾個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哦,還查到了那天包宏哲送的飯菜是從飯店裡買的,這是以往所沒有的,他都會自己做。”
“那天接待的醫生你找到了嗎?”
“他說當時來的時候,屍體都涼了。他大概看過屍體,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外傷,所以認為是心梗而死。”
“死者家裡呢?”
“我沒有搜查令,家裡又有兩個小孩,所以沒有仔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