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看那把錘子嗎?”
喬三莫名其妙,這小公子有毛病啊,錘子有啥好看的。
可當齊銘遞上第二塊銀元的時候,喬三麻溜的去拿錘子。
別說錘子了,把他腦袋扒了看都行。
白向墨看了一眼,朝著齊銘點了點頭。
喬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卻不知道在打什麽啞謎。
“你之前曾把這把錘子借給李子雄?”
喬三驚呆了,“你,你怎麽知道?”
“什麽時候借的?”
“就在前幾天,哦,就是他二姨死的前一晚,第二天就還回來了,還給我家兩個小的買了糕點做謝禮。那糕點叫個好啊,我幾個孩子現在還吵吵著要買,可我買得起哦。”
喬三原本不知道那些糕點這麽貴,心裡想著大熊就借個錘子,送的謝禮肯定不貴。
哪裡曉得竟然那麽貴,把他和他媳婦心疼的,早知道不如拿去換更多的便宜糕點,味道也差不離還能多吃一點。
齊銘又問:“你家是不是還有一把小的?”
喬三這次都已經習慣了,將那把小的拿了出來,心中滿是疑惑。
這是要幹啥啊?
可當齊銘拿出一把鈔票時,喬三的眼睛徹底挪不開了。
“我借用幾天。”
“哎喲喂,這麽多錢別說借了,您直接買了都綽綽有余啊!”
喬三話是這麽說,可搶錢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等白向墨和齊銘離開,喬三數著錢心裡叫給美的。
這時候喬三的妻子走了出來,一看到那麽多錢,再聽前因後果,頓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麽了媳婦兒?你甭擔心,這是他們自己要給咱們錢的,又不是我忽悠他們。”
喬三媳婦直接拍了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這裡頭明顯有問題,大熊肯定是犯了什麽事!”
喬三心底微微一顫,可隨即又不以為然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怎麽也不會算到我們頭上來的。”
喬三媳婦看到喬三沒心沒肺的樣子很是惱怒,不過她也弄不清楚怎麽回事,也只能作罷。
一回到殯儀館,白向墨就將兩把錘子和鞋子拿去檢測。
鞋子和兩把錘子上噴灑魯米諾試劑,血液很快顯現出來
“上面都有血跡,錘子的形狀大小與擊打曲高義和周雪頭上的傷相符合,這兩把就是傷害兩位死者的凶器。”
“割喉的刀還不知道在哪裡。”
白向墨道:“根據割喉的情況看,凶器應當是非常鋒利的匕首,與捅入曲高義身體的是同一把。”
“有這些已經足夠了,我立刻命人抓捕李子雄等三人!”
在回來的時候,齊銘就已經派人去守著李子雄、宋文強和周冰,只需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收網。
周冰、宋文強和李子雄被抓的時候,還沉浸在要發財的美夢中。
周冰正在查看姐姐姐夫的帳本,準備將他們的生意全都接手過來。
宋文強則正在跟一群狐朋狗友在窯子裡喝酒,身邊還坐著兩個窯姐兒,好不快活,只有李子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周冰為他準備的房子裡。
宋文強和周冰被抓的時候,都驚詫不已,只有李子雄仿佛早就已經預料到,整個人非常的平靜。
齊銘最先提審的也是李子雄。
齊銘將鞋子以及兩把錘子放在桌上,“對它們熟悉嗎?”
李子雄微愣,卻又當作看不見。
齊銘並不著急,將一張血鞋印的相片放在李子雄面前。
李子雄看到血鞋印,表情終於有了明顯變化。
“你們那天打掃得很乾淨,不過還是在角落遺漏了這麽一個血鞋印,你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李子雄艱難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額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
齊銘又指著錘子道,“兩種物品上面都發現了血跡。”
李子雄強忍著情緒,表情有些扭曲。
齊銘卻不慌不忙地將五位死者慘死樣子的相片拿了出來,三個孩子的相片在最上面。
拍攝角度極為刁鑽,仿佛能看到他們死前的掙扎和不甘,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這樣死去。
“這麽長時間,你還沒有看過他們死前是什麽樣子吧?”
齊銘輕描淡寫道,還拿出了他們生前的照片,三個孩子都長得漂亮又可愛。
“ 你晚上會不會夢到這三個孩子?我想他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會朝向自己下屠刀,比面對陌生人還要乾脆利落。
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才會小小年紀被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
李子雄雙手顫抖,猛地將桌上的相片全部揮開。
“拿開!都拿開!”
齊銘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笑道:
“如果你覺得看相片還不夠,我可以讓你去殯儀館裡看看他們的樣子,這樣才好讓你回憶起當時發生了什麽。”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李子雄崩潰不已,懊惱湧上心頭。
他跟大姨一家並不熟悉,卻也是見過那幾個孩子的。
他並不喜歡他們,因為他們一直瞧不起自己的窮酸,所以他很少來往。
哪怕自己只能在碼頭當工人,每天日子非常辛苦,他依然不想去極為有錢的大姨家攀親戚。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看到那些相片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