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發生這種事情,世人多半都會怪罪女性,哪怕是受害者名聲也盡毀,責怪她自己沒做好才會遭遇這樣的事。
但是周清並不想沉默,她勇敢地站出來,利用法律的武器,社會的輿論,想要用法律嚴懲凶手。
周樂康雖然心中並不太樂意,覺得這樣的醜事遮掩還來不及,怎麽能夠宣揚出去,以後還怎麽做人?
可他最終還是尊重了女兒的意見,去警察局報了案。
這件事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這件事是周清自己主張的,還在報紙上表達了女性受到傷害一定要站出來的想法。
她表明受到傷害,就必須站出來為自己討回公道,不管遭遇什麽都是犯罪的人的錯。
必須要讓犯罪的人受到懲罰,給受害者一個交代,否則就是對犯罪的縱容。
她的做法引來不少進步青年的讚賞,都認為她身體雖受到了玷汙,卻是最純潔高尚的人。
他們都認為婦女受到壓迫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讓凶手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樣的言論刺痛了唐立群這種守舊派,他們認為女人被侮辱,就該自盡吊死以證清白。
即便不那麽剛烈,也該伏低做小,痛定思痛,檢討自己為什麽會受到這樣的侮辱,而不是別人。
可周清竟然跳了出來了,還敢煽動其他人,眾人自然把她當作了靶子。
在唐立群的帶領下,各種汙言穢語都往一個還未滿二十歲的小姑娘身上潑,想要將她打入塵埃,以死謝罪。
“周清扛不住這樣的羞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向墨雖覺得周清敢站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可那些言論太過惡毒,作為一個還沒有出社會,還受到過傷害的女學生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什麽她想要纏上對方,結果對方不搭理,才會出聲打擊報復等等,什麽樣的汙蔑都有。
因為周清站出來了,反倒引來諸多質疑,認為她別有用心和目的。
唐立群一行人極力打造她淫--蕩虛榮想要攀高枝的形象,仿佛這樣才符合他們對一個女性肯站出來給自己發聲的想象。
想要打造出一種既定印象——只有無恥的女人才會手段激烈,自重善良美好的女性即便受到傷害是不會站出來主動攻擊。
最終得到一個公式:站出來為自己發聲的女人=別有用心的賤人、惡人。
用社會輿論壓力,讓受傷的女性只能選擇沉默和自我傷害,從而給那些心懷惡意的人提供更好的環境。
“周清是個堅強的女性。”齊銘面露敬佩道,“她並沒有因此屈服,哪怕有人誣蔑她別有心機,被很多人質疑動機也沒有退縮。”?
唐立群在這件事裡蹦得特別高,他利用自己的名氣對周清進行打壓。
甚至還帶領一群守舊派集體發聲,讓學校開除帶來惡劣影響的學生。
這可謂蛇打七寸,原本男女混合大學就遭人非議,之前的大學都隻招男生。
只是近幾年女性呼聲高,才逐漸有先進學校願意嘗試招收女生。
現在鬧出這樣的事,學校最終決定讓周清暫時休學在家裡調整,至於什麽時候能繼續上學並未可知。
這在當時引起很大爭議。
白向墨皺眉:“後來呢?”
“周清不在意,不代表周家人不在意。周樂康頂不住壓力,就將周清送到外地,暫時避開風頭。沒想到路途中出了事故,周清意外身亡了。”
“意外?”
齊銘點點頭:“我去調查過,確實是意外。”
事實雖是意外,對於周樂康來說並不是。
如果自己的女兒不是被這樣羞辱,就不會被送到外地,也不會遇到了這樣的事。
“周樂康一開始只是沉浸在女兒離世的痛苦中,偏偏這唐立群非要蹦出來惡心人,在那個時候發表了一篇文章說,一切都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唐立群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誰都能看出來他指的是哪一件事。
白向墨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拍桌:“艸!”
齊銘抓住他的手,翻開一看,手全都紅了。
“你生氣歸生氣,別把氣往自己身上撒。”
白向墨手掌被震得發麻,剛才情緒一下沒控制住。
“沒事。”
白向墨想要將手抽回來,被齊銘放在嘴邊哈氣,跟哄小孩似的。
白向墨心中鬱結散去,忍住笑任由他抓著手。
“周樂康因此對唐立群有了殺機可以理解,可是他為什麽要嫁禍給大少?”
“那個傷害周清的男人的叔叔,是大少的屬下。”
白向墨微怔,“大少利用職權給那人脫罪了?”
齊銘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白向墨不可思議極了,“大少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事得等大少回來,才能知道原因。”
晚上,孟大少下班回家,聽到這樣的話直接跳了起來。
“我沒有,我怎麽可能乾這種事!”
孟爺和孟夫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他們一直認為這件事是看孟家不順眼,故意攻訐,沒想到還真的跟老大有關系。
“到底是怎麽回事?要不是你,那些人怎麽敢這麽大膽!”孟夫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