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因為受到了熟人的影響, 讓他心態沒有平常那麽穩定。
只要潛意識裡發覺自己所做的事, 對洗脫孟大少罪名沒好處,立馬就慌了。
白向墨對孟家人的印象非常好,他是齊銘的親人, 而且一直在做利國利民的事, 更是希望他們不要受到這個案子的影響。
而唐立群就是個混蛋,他內心完全不希望有人因為這麽個人渣受到懲罰, 這也導致了他在工作中的不冷靜。
成為法醫之後, 白向墨就一直叮囑自己時刻保持理性, 不管面對什麽樣的險惡都要穩住心神,否則很容易影響判斷結果。
這個案子是他成為法醫以來,第一次接觸跟熟人有關的案子。
之前侯三的案子,更多以為是意外,並不是謀殺,因此性質也有所不同,不會干擾到他的工作。
“怎麽了?”齊銘發現了他的異樣。
白向墨搖了搖頭,“沒事。”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齊銘走到他面前,與他對視。
“確實沒什麽,只是工作上的一點點……反省。”
“別繃得那麽緊,這個案子和平常沒什麽不同。”齊銘伸手從他臉上輕輕劃過, “這一次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在這個時候把你帶回家。”
一直居住在嫌疑犯的家中,被對方父母照顧著,又是親近之人的家人,很容易對查案子的態度有所影響。
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衝著為孟大少洗脫罪名的目的來的,而不是為了查明真相。
其中差別很大,直接影響調查人的情緒態度。
白向墨習慣了絕對的中立理性,一時難免不適應。
白向墨笑了笑,他心中已定,也就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
若非齊銘仔細,這一點情緒波動,其實並不值一提。
這點情緒調整都沒有,身為一名法醫,是很難堅持下去的。
畢竟,幾乎所有凶殺莮楓案背後都有很多負能量,充滿著人性的惡毒。
“唐立群從14號就開始消失,唐家人沒有報警嗎?”
齊銘搖了搖頭,“他是唐家當家人,誰敢管他。他平常也時常在外會友,動不動消失幾日,因此這一次唐家人也不當一回事。”
不過像唐家這樣,大半個月不見人也不管不問的,也實屬少數。
要不是有人發現了屍體,通過衣物身上物品等,查出是唐立群,唐家人恐怕就當家裡沒這個人了。
唐立群會對二兒媳這樣的態度,對大兒媳又能好到哪裡去。
只不過大兒媳娘家就在北平,人長得也不怎麽好看,平常容易被唐立群挑剔外,倒是沒起過其他心思。
身為大兒子的唐德,從小就懼怕唐立群,樂得他不在家。
“我得去明銳那一趟,看看他們現在培養的蠅蛆是否和在唐立群發現的蠅蛆是同一品種。酒樓附近也得命人拿幾塊肉去做實驗,看看那裡的蠅蛆是否和唐立群身上的一樣。還要在其他環境嘗試培育那些蠅蛆,看看是否有什麽不同。”
白向墨和齊銘來到現場,就看到那裡被管理得井井有條,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有正常人家在那裡生活。
不過走近就會發現,這裡被保護得密不透風,五步一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面藏著什麽大寶貝。
“白哥,齊哥!你們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監督工作的?”
兩人剛到,小靈通孟明銳就出現了。
“這裡被你管理得不錯啊。”齊銘誇讚道。
孟明銳嘿嘿笑道:“一般一般。”
“那些蟲子情況怎麽樣了?”
“我每天都盯著呢,有什麽變化我都記錄下來了,比它們自己還了解自己。”孟明銳拍拍胸脯保證道。
事實也確實如同孟明銳所說的那樣,他很好地完成了任務。
看著那些爛肉上密密麻麻的蟲子,著實令人頭皮發麻,味道也十分的難聞。
原本一行人還打算住在附近,沒多久孟明銳就從老爹那裡調來軍用帳篷,讓大家駐扎在附近。
平常有人看著就行,沒必要把自己給熏死。
白向墨觀察那些蠅蛆,舒了一口氣道:
“目前看,它們是同樣的品種。不過還是得等到成蟲階段,才能下結論。”
白向墨並不是法醫昆蟲學的專家,他雖研究過,但是並未深入。
十天后,白向墨和齊銘還在吃早飯,孟明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電話裡興奮地嚷道:
“破蛹了,破蛹了!”
白向墨飯也不吃了,就要往外趕,被齊銘一把抓住,按在椅子上。
“再急也得把早飯給吃了。”
孟夫人和孟爺也很是激動,雖然他們其實現在還是不太明白怎回事,可也知道其中重要性。
“沒錯,沒錯,先吃,不急,不急。都等那麽久了,不急這麽一時半會兒的。”
孟夫人壓住內心的激動,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這段時間他們孟家並不好過,雖然之前的實驗為了孟大少爭取了一點時間,可攻訐一直未停。
尤其他們將孟大少保釋在家中,有人借此做文章說他們使用特權。
孟爺忍了一會,最終沉不住氣問道:“現在是什麽個情況?”
“屍體上已經發現已破蛹,現在得出十天可以達到同樣程度,再加上發現屍體後的冷凍時間,唐立群死亡時間應為17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