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辦事效率有限,而且上海情況複雜,華界、公共租界、法租界,各自都有自己獨立司法系統。
一旦案子同時涉及兩個區域或者以上,因為互不干擾原則,會讓警察查案難度更高。
因此很多人都不指望警察局或是巡捕房,家中若有命案寧可去找私家偵探。
齊銘和白向墨原本名氣就非常大,現在在北平又乾出這樣的大事,找他們的人更多了。
“公司那邊怎麽樣?”
“ 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幾起騙保命案,估摸知道你們不在,騙保案對比之前可謂是暴增。多虧有玉姑娘在,她可幫了不少忙。”
白向墨聞言很是高興,“看來她現在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比起您還是差遠了。”侯三真情實感道。
“她沒有系統學過現代法醫學,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厲害了。”
玉勝男沒有醫學基礎,完全是靠仵作的傳承和平常認真觀察和學習,雖然已經足以應付很多案子,可基礎還是不夠扎實。
有些技術由於她沒有學過化學、生物等,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就難以靈活運用。
白向墨帶著她的時候,還會手把手教導很多基礎知識。
“在想什麽呢?”齊銘望著他,語氣有些低沉。
白向墨回過神,“我在想能不能把玉勝男送去學校學兩年。”
“只要她想,公司可以供她上學,只要畢業之後在公司至少工作五年即可。”
齊銘很是讚同這個提議,否則白向墨還得花很多時間給玉勝男補各種功課。
兩人雖不會發生什麽,可這也佔用了他們二人單獨相處的時間,也不希望白向墨太累。
“她是好學的姑娘,肯定會樂意的。”
前面開車的侯三忍不住道:“白先生,你特別喜歡送女孩子去讀書。”
“女孩子就該多學一學,這樣才能自立自強也不容易被欺騙。”
“這倒是,我以後也讓我女兒上學,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回到殯儀館時天已經黑了,一回到家就聞到了熟悉的飯香,讓白向墨忍不住吞咽口水。
一聽到動靜,正在廚房裡忙活的白喜兒和林宛如連忙走了出來,看到兩人歸來,林宛如忍不住紅了眼。
這還是兒子第一次離開家那麽久,還去了那麽遠的地方,林宛如心裡一直很擔心。
“都瘦了。”林宛如上下打量兩人。
白喜兒笑道:“嫂子,您不能睜眼說瞎話啊,石頭明明胖了一圈。”
這話不作假,白向墨在北平天天被孟夫人喂好吃的。
在上海大家都很忙,都只是正常時間吃飯,不會想別的。
孟家不一樣,光廚子就有兩個,什麽時候想吃都有人做好端上來,每天都不帶重樣的。
孟夫人又特別會勸,白向墨不知不覺就吃了很多東西。
林宛如被這麽一提醒,眼中‘兒子在外頭辛苦’的濾鏡沒了,才感受到確實是胖了一些。
白向墨知道林宛如是擔心自己,笑道:“娘,我在北平還挺好的,沒有水土不服。工作也挺輕松,那邊也有很多人手,很多時候都是派人去跑腿的。”
林宛如見人都回來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誇齊銘照顧得好。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怎麽回事,要是沒人看著,很容易廢寢忘食。
飯桌上,白喜兒提起了分屍案。
這個案子實在太過瘮人,又是白向墨和齊銘去調查的,因此都想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
白向墨趁此機會夾帶私活痛批戀愛腦,很擔心白喜兒也是這樣拎不清的,那他可得要活活氣死。
白喜兒連連點頭,感歎道:“這世道真是什麽人都有,我看報紙上刊登那凶手的相片,明明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這麽可怕。”
白向墨:“你以後出門在外一定不能跟陌生人走,就算是老人孕婦孩子也不行。”
幾位受害人中,有的受害者並不認識宣文博,只是看他長相英俊談吐優雅還開著車,對方好心載她們一程就高高興興的上車了,毫無戒備之心,結果就被害了。
宣文博這樣的還容易警惕,畢竟他是個男性,面對他的警惕心會增強。
最怕就是老人孕婦孩子,看起來沒有什麽殺傷力,可一旦被帶到沒人地方,就會被他們的同夥下毒手。
白向墨也跟林宛如和白喜兒詢問她們這邊發生的事,白喜兒對此特別有話說。
她現在每天上學都特別開心,雖然學習確實很辛苦累人,可一點點理解那些陌生的東西,她就覺得很高興。
她在學校人緣也很好,有不少知心的朋友。
大家都覺得她特別可靠,什麽話都喜歡跟她說。
“我最好的朋友趙曉寧最近都不來上學了。”白喜兒深深歎了一口氣,表情透著擔憂。
白向墨:“她家裡不讓她上學了?”
這是經常會發生的事,按理白喜兒都習慣了。
白喜兒搖搖頭:“不是,她在家照顧她弟弟。她弟弟最近生病了,吃了很多藥也治不好,大夫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趙曉寧的弟弟趙曉明,很健康活潑的一個小孩子,不知道怎麽突然就病倒了,大夫束手無策。
因為趙曉寧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父親在外面做生意,姐弟兩相依為命,所以看弟弟這個樣子,趙曉寧也就請假在家裡照顧弟弟,生怕出什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