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屍體,白向墨雖然有從前的記憶,卻也並沒有太多想法。
對熟悉的人進行屍檢,這並不是白向墨的第一次。
只是想起死者生前所做的事,內心難免有些感慨。
“老師,要不打電話給大師姐?”白向墨的助手也是他的學生李榮光道。
李榮光嘴裡的大師姐是玉勝男,她是白向墨在這裡帶的第一個學生,如今也同具盛名。
白向墨搖了搖頭,對屍體進行屍表檢查。
“死者屍斑開始融合,上肢肌肉僵硬,角膜微渾濁,可推算死亡時間約在5個小時左右。”
李榮光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是下午兩點,也就是說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在上午十點鍾左右。”
發現死者的時間為上午十一點,而白喜兒於九點多出現在附近,這意味著她有作案的時間。
通過死亡時間的鑒定,並不能為白喜兒脫罪。
經過一番屍檢,白向墨查明了白爹的死亡原因,表情凝重。
“死者是延髓麻痹所致呼吸衰竭而死。”
負責此案的楊探長不解,“這意思是病死的?”
白向墨搖頭,“是中毒而死。”
“中毒?中了什麽毒?!”
“目前還不知道,需要進一步檢測。”
白向墨將善後工作交給李榮光,脫掉手套跟李榮光詢問情況。
“你們封鎖了死者的家嗎?”
“我們一到那就已經封鎖了,連死者的妻子都不能進入,現場沒有遭到破壞。”
白向墨點了點頭,這幾年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警察局在辦案的時候,明顯比從前要專業。
從前若是接到命案,除非是惹不起的大人物,現場經常得不到保護。
甚至於有的警察還趁亂拿死者家裡的東西,給查案帶來極大的麻煩。
白向墨和齊銘破了那麽多的案子,讓警察局省心的同時,也讓他們感到十分沒面子。
稍有些追求的警察,都不樂意兩個‘外行人’把他們給踩到腳底下,因此辦案的時候也比從前認真不少。
“有搜索到什麽嗎?”
楊探長:“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屋子裡的食物、茶水都收集了嗎?”
“水壺茶杯都拿去檢驗科檢驗了,其他食物並沒有找到。根據陶氏的說法,她回娘家之前,為死者留了掛面和饅頭,正好三天的量,死者已經全都吃完了。”
“裝豬油的罐子、鹽和掛面袋子,都拿去檢驗了嗎?”
“都拿去了,可裡面乾乾淨淨的,之前被人用水刷過。依照陶氏的說法,死者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肯定是凶手為了毀滅證據故意的。”
楊探長說這話的時候,望著白向墨。
畢竟是父子,白向墨也該知道死者是什麽樣的人。
“他確實從不洗碗。”白向墨點頭,“你是從哪裡看到那些罐子的?”
“跟其他碗筷一起泡在一個木盆裡。”
“那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做的。”
楊探長笑了笑,“白先生,你這話不是前後矛盾嗎。”
“他們家現在已經一貧如洗了吧?”
楊探長挑眉,不明白為什麽扯到這裡,卻也老實回答。
“確實如此,陶氏回娘家就是回去借錢的。”
“依照我對他的了解,油罐和鹽也是吃多少買多少,不會有得剩。他是個沒成算的,口味又比較重,只怕陶氏留給他的油鹽早之前就吃完,因此只能用水涮,希望能摳點出來。”
以前他們家沒少這麽乾,每次新買油鹽之前,罐子都被衝得乾乾淨淨的。
楊探長想到那屋子的模樣,覺得確實有這種可能,望著白向墨的眼神略微複雜。
瞧瞧眼前人很是光鮮,卻讓老子過得這麽窘迫。
白向墨並不理會他的異樣目光,他早就做好因此而被人詬病的準備。
哪怕被人指責,他也不會違背自己和原身的意願去照顧這麽個人。
白向墨趕往案發現場,房門一打開,一股酸臭味迎面撲來。
地上的嘔吐物已經開始乾涸,味道非常濃鬱。
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沒有什麽家具,很是簡陋。
白向墨穿戴好防護服和口罩,走進去開始偵查。
他先大致掃了一圈,然後用放大鏡一點點的查看。
楊探長見狀不禁皺起眉頭,“我們已經掘地三尺,白先生你不用浪費時間在這裡。”
這個案子涉及白向墨的家人,警察局非常的重視。
否則的話,就白爹這樣的底層人,他們才不願多費一點心思。
白喜兒只要花一點錢,就能無罪走出警察局。
如今的警察局雖說比從前進步不少,卻也依然見人下菜碟。
白向墨並不理會他,和李榮光一起仔細勘查現場。
屋子裡很昏暗,煤油燈的亮度又不夠,因此需要格外的仔細。
楊探長見他們固持己見,暗暗嗤了一聲,卻也沒有阻攔。
為了避免白向墨動手腳,一直緊緊的盯著他。
雖說他很佩服白向墨,可因為白向墨幾乎是與齊銘捆綁的。
齊銘神探之名在上海灘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楊探長心裡多少有點別扭。
因此,此刻內心難免有種想要看笑話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