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甚至敢當場表演暴打富二代客人,之後即便被人報復、揍的幾天走不了路,他也依舊下次還敢,有種就直接打死他。
黎乘淵單手一打方向盤,繼而一腳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指尖都被氣的發顫。
給錢就可以......那豈不是誰給錢都可以......
他這些年珍而重之地掛在心裡的人,就是這樣不珍惜自己的?
夏星池望向車窗外的寂寥夜色,憤怒心想這是個好地方,無論是揍人還是殺人都是個安靜場所,正好方便氣急了眼的大反派施展。
正想著,就聽黎乘淵深吸氣調整後,沉聲問:“多少錢一次?”
夏星池不禁怔愣,有那麽一瞬間懷疑是自己耳朵壞了。
書中禁欲而不食人間煙火的反派大BOSS竟然......在嫖之前認真詢問嫖資相關?
幾秒鍾後,夏星池驟然火冒三丈:“你他媽真買啊,黎乘淵你是不是有毛病!一千億一晚上,少一分免談不賣!”
一時沒忍住脾氣,已經上升到對金主的人身攻擊了,夏星池心想恐怕自己被掐死不夠,得去喂鯊魚了。
孰料黎乘淵聽了這話,居然松了一口氣,燎原的火勢乍起乍收,瞬間熄滅了一半。
脫軌的頻道總算正確對接上一部分,或許是關心則亂,竟是難得遲鈍成這樣,到現在才聽出夏星池方才是說反話,沒真的賣過身。
但想到兩人之間也不過只有簡單的金錢關系這個事實,一股無名火還是熊熊燃燒。
以至於他沉默地重新啟動超跑、直到回家都始終一言不發。
。
凌晨兩點。
別墅二樓的過廳內靜悄悄的,只有走廊裡光線溫和的壁燈發出光芒。
夏星池穿著睡衣,站在黎乘淵房間的門口,一手穩穩端著托盤中的溫水和胃藥,胳膊還夾著一個燙燙的熱水袋。
他已經在門口站了一陣,糾結地盯著緊閉的房門思考要不要進去。
剛上崗就和惡劣老板吵架倒也不是沒有過,但夏星池反思了一下,又覺得自己也有點問題,這一點就炸的脾氣早就該改改了。
本來帶了餅乾想給黎乘淵墊墊肚子,結果冷戰了一路也忘了這茬事了。
雖說這人今晚的脾氣和言行都格外可惡且詭異,但是一想到他下車時蒼白的臉色,甚至趔趄了一下險些沒站穩,實在讓人心軟又擔憂。
夏星池歎了口氣,心想我就悄悄進去看一眼,看看他睡了沒而已。
打定主意,他輕輕手搭在門把上,屏住呼吸,用最輕最慢的力度悄無聲息打開房門的一條小縫隙。
因為眼睛暫時適應不了黑暗環境,什麽都看不到。與此同時,屋裡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似乎裡面的人已經睡了。
但總歸是看過原文,夏星池知道某人的隱忍秉性,能深更半夜胃疼到幾乎昏厥還始終一聲不吭的狠人,不親眼看看實在不放心。
因此安靜也不能代表他睡了,反而成了個大難題:人家沒任何響動,自己怎麽解釋深更半夜不睡覺、還開門進他房間的行為呢?
夏星池一邊找理由,一邊先把手中托盤遞入房間,又睜大眼睛使勁往裡看,試圖讓眼睛快點適應黑暗。
孰料他一隻腳還沒邁進去,就突然見一枚大白團子不知從哪裡冒出,閃電似的速度快的離奇!
夏星池心道不好,可想關門卻已經來不及了,summer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從狹窄的門縫之中靈活鑽了進去!
夏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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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黎乘淵昏沉閉著眼睛覺得頭痛欲裂,胃部一陣陣尖銳的絞痛。
渾身明明滾燙,他卻只能感覺到冷的發抖,耳邊一陣陣尖銳的耳鳴,並沒有聽到房間中的異動。
每當這種意識模糊的時候,黎乘淵總恍惚分不清何時何地,卻深入骨髓地鐫刻著——
不能出聲。
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又病了。
寂靜之中有“喵!”一聲響起,summer猛跳上黎乘淵的床,然後迅速鑽到他身旁拱來拱去。
平時黎乘淵睡眠淺,晚上不許它進屋,因此這次對summer來說相當新鮮。舉起前爪,收起爪尖用肉墊輕輕拍黎乘淵的臉,試圖讓他陪自己玩。
可不管是輕撓他的袖口,還是用大尾巴掃他的鼻尖,它的主人卻始終不省人事,甚至渾身都微微發著抖。
大概是發覺主人的狀態不對了,summer心急起來,直接一個助跑敏捷跳上了床頭邊沿。
雖然沒有壞心思,可小動物畢竟不知輕重。
黑暗之中,足有十多斤重的大型貓低頭瞄準了黎乘淵,眼看著就要猛跳下去,來個結結實實的“泰山壓頂”硬核叫醒。
這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夏星池在黑暗中終於勉強能視物的眼睛看到這一幕,驟然嚇得靈魂出竅。
再顧不上什麽“進房間的借口”了,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再晚一秒都接不住了,幸虧夏星池反應快,這才堪堪趕在它飛身躍起之前伸出攔截住它的發射軌道。
summer還以為他又想擼它,於是立刻改了方向,往床頭另一側跳起又穩穩降落,動作相當敏捷,左右躲閃著避開夏星池。
最可怕的是它居然還躍躍欲試想繼續去強行砸醒黎乘淵。
夏星池生怕它矜貴又脆弱的主人被它的巨大噸位給砸壞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一人一貓在黑暗的中繞著床展開了一場無聲的追逐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