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都就剩一口氣了,既能記得自己被親了、還能記得自己得了什麽承諾,簡直太可惡。
但看在黎乘淵現在身體虛弱,渾身冰涼而幾乎不產熱的份上,到底還是原諒惡劣的周扒皮老板,脫了外衣鑽上床來。
VIP病房的床要大不少,躺兩個人也能擠一擠。
夏星池忐忑緊張了一整宿的心此時放松下來,一沾枕頭就立刻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黎乘淵把他攬在懷裡也沒在意,反而主動把耳朵貼在了黎乘淵的胸口,聽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才覺得安心了些。
黎乘淵垂眸,靜靜看著懷裡的人哭得紅腫的眼睛和眼底因沒睡好而泛起的青紫,顯然夏星池還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麽樣子。
黎乘淵最終用沒打吊針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他的眼尾,心疼的同時心底又泛起絲絲甜意,等到人睡著之後小心的吻了一下。
。
與此同時,酒店裡的夏喻也熬了一整宿沒睡,正頂著熊貓眼氣急敗壞打電話:
“夏星池他到底是怎麽想到黎乘淵不是普通心臟病突發的?!他居然報警了,現在警察已經把那盒糖給帶走了!”
沒人知道黎乘淵現在到底是死是活,畢竟這裡不是京城,夏喻也來不及找合適的眼線去盯著他們,更不敢再有任何可疑的舉動。
昨晚警察突然做筆錄了解情況時他幾乎嚇得魂不附體,好在他先前就做戲的一直哭,因而警方暫時沒多懷疑。
電話那邊的黎盛瑞沉默片刻,最終安慰道:“你別著急,不會有證據能證明是你做的。”
黎盛瑞沒用瓶子盛藥粉而特意選擇了紙包,將藥粉悉數撒在放白糖的盒子裡之後把紙隨意扔在溪水中,這複雜的深山老林縱然是大羅神仙也找不到。
黎盛瑞分析道:
“你的手指沒碰盒子,沒有留下指紋。”
“這盒糖在昨天之前沒有人用過。是節目組準備的、經手了無數個人。”
“最重要的是你沒有這麽做的動機,他死了對你來說沒有直接好處,警方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夏喻卻迅速抓住了另一個關鍵點:“你要和我撇清關系?黎盛瑞,你該不會是不想和我結婚了吧?”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傳來久久的死寂。
恐懼而一夜未眠的疲憊讓夏喻暴躁,他怒吼道:
“黎盛瑞!我他媽冒這麽大的險做這件事,你現在利用完我就想卸磨殺驢?!”
“你是不是忘了我手裡還有錄音和各種證據了,我要是被抓住的話你也別想跑!”
黎盛瑞立即道:“不是,阿喻你別著急。只是等風頭過去了、沒人再懷疑這件事之後再說,我隻愛你,我一定會和你領證的。”
他花言巧語安撫了許久,夏喻才總算放下心來,繼而心驚膽戰問:
“可是警察都不是好對付的,萬一他們發現了怎麽辦......”
“不會的,你必須相信不會,否則神態一定會露餡——趁現在你還沒被懷疑,先把證據全都處理掉。”
“裝藥的紙我已經扔了。”
“不,還有你手機裡的錄音和視頻也全部刪掉,這些都是隱患。”
夏喻一愣,立即冷笑道:“你打這心思啊?咱們的通話錄音都刪了,你要我一個人頂罪嗎?”
黎盛瑞自然不能承認這念頭,溫和說:
“阿喻,我無論如何都會和你結婚。那些東西會讓你被警察發現的,我都是為了你好。”
夏喻卻已經看出了他的真實意圖,當場暴跳破口大罵,繼而直接掛斷電話。
如果按照原書軌跡進行,他們謀財害命的惡毒手段無人察覺、順利拿到遺產,那必然有原本的happy ending結局。
不過現在只能生動展示自亂陣腳的滑稽場面和狗咬狗一嘴毛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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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頂層的VIP病房。
護士小姐敲敲門進來送藥,還專門給夏星池帶了個小熊抱枕以及各種零食當禮物。
這是大家一起買的大禮包,畢竟他昨天悶聲不響坐在那裡掉眼淚的樣子把大家看的心都化了。
一想到他要獨自面對愛人生死未卜的壓力和網上的謠言和惡意辱罵,護士們一面給他買禮物希望能讓他開心,一面努力發聲,希望眾人能看到真相。
孰料一推開門,卻發覺黎乘淵竟然已經蘇醒了,正低頭把一枚戒指戴在睡夢中夏星池的中指上,是訂婚戒指。
畢竟現在沒人不知道夏星池的身份了,於是也不必再貼身掛在胸前。
黎乘淵眸中含著淡淡的笑意,顯然對此十分滿意。
見她進來,黎乘淵立即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別吵醒了夏星池。
夏星池的手指被捏的有點癢,抽出手來翻身又下意識往黎乘淵懷裡鑽,臉靠在他身上蹭了蹭,繼而滿足的哼哼兩聲,摟著他的腰不松手。
“黎、黎總,”護士小聲道,“該吃藥了。”
這人昏迷中和醒來後完全不一樣,雖然無意識時也能看出眉眼間的冷冽,但他清醒後氣場簡直強的讓人害怕。
顯然是久居高位,刻入骨子的上位者氣場。
除了剛剛盯著夏星池笑了一下的樣子還有些溫度,此刻面無表情時顯得冷冰冰的。
黎乘淵對她略一點頭表示感謝,卻見懷裡的人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夢中囈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