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讓人懷疑, 難不成就這麽巧,正想嚴刑逼供他在幹什麽,他就在這時候突然胃疼?
黎乘淵的身體沒養好因而臉色一直是蒼白的,所以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難受。
夏星池摸摸他的手, 雖說這是個封閉陽台, 但到底還是冷,把貓爪子凍得冰涼冰涼的。
似乎是胃疼的更嚴重了,黎乘淵忍不住低低悶哼了一聲,撐住陽台的那隻手一松,整個人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夏星池見狀嚇了一跳, 不敢再懷疑了,連忙伸手扶住他讓他回房間。
孰料此時黎乘淵還不依不饒似的啞聲說:“夏星池, 你懷疑我。”
嗓音因為低沉而帶著些許委屈的錯覺,夏星池登時覺得自己的良心備受譴責, 隻好把他扶到床上之後安撫道:
“不是,不是想我懷疑你,只是這也太巧......”
夏星池已經摸清規律,通常黎乘淵只有蓄意碰瓷時才會幾分真幾分假的表現出身體不適。
可他真難受的時候反而一聲不吭,因為病痛難免會勾起不好的回憶,讓他潛意識懷疑自己會被嫌棄和拋棄,因而強裝無事。
黎乘淵不等夏星池說出“巧”字,就像是情緒不悅以至於疼痛加劇,直接翻身背對著他蜷縮起來。
“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了吧,哪來的這麽大的脾氣嘛。”
夏星池無奈,隻好伸手去安撫rua這隻暴躁大貓的腦袋,免得他把自己氣的疼死。
黎乘淵側躺在床上不動,片刻後感覺那隻溫熱的手縮了回去,然後聽到腳步聲和燒水的聲音,這才松了一口氣——
迅速把口袋裡的戒指拿出來,暫且放到了枕頭底下。
“來,喝點熱水緩緩。”夏星池不敢給他倒太多,怕他更難受了想吐。
黎乘淵臉色發白的靠在床上一手端著紙杯,見夏星池甩開拖鞋爬上床來,搓搓手像是要給他揉胃。
實際上,夏星池伸手時“不小心”就碰到了他身上沒來得及脫下來的外套,故意蹭了蹭衣服的口袋,想看看裡面的到底是什麽。
現在想看當然晚了一步,夏星池什麽也沒摸到,他不死心的又暗搓搓去摸另一邊。
直到黎乘淵渾身上下被他自以為偷偷地摸了個遍,幾乎要點起火來了,他才總算停下,相信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夏星池忍不住有點失望,畢竟剛剛隱約看到的東西是個戒指盒。
不過想來黎乘淵也不像是個這麽浪漫的人,當時連給他戴訂婚戒指時都活像戴手銬,估計是不會有什麽驚喜。
“好點了沒?要不要我去拿你的胃藥?”
說著,夏星池伸手探進他的病號服中,摸著感覺應該胃疼的不嚴重才對,腹部既不僵硬也不冰涼。
畢竟是裝的,黎乘淵有些不自然的躲開他的手,免得露出破綻:“不用,喝點熱水就好。”
好在夏星池並沒有懷疑他,畢竟胃疼是個很玄學的事,不全能摸出來:
“陽台上那麽冷又沒空調,以後別站那裡了,容易著涼。想背稿就在這裡背,不用怕吵醒我。”
想了想又凶巴巴威脅:“馬上就能出院了,你要是又發燒或者犯胃病,小心被扣下多住上幾天!”
黎乘淵點頭。
等到保鏢敲門、夏星池去房間門口拿飯時,他立即起身把枕頭下的戒指盒拿出,起身藏到公文包裡。
一系列動作乾脆利落而無聲,徹底排除被發現的風險,也完全不像胃疼成那樣的人能做到的。
實際上,黎乘淵也知道訂婚時戴戒指的動作太粗暴,那時候太心急也太迫切,當真和給夏星池戴手銬似的。
婚禮上自然得好好戴,但也不知怎麽回事,或許是關心則亂,越是緊張就越覺得不對。
饒是他這麽冷靜自持的人,竟然連怎麽拿戒指都不確定了,到最後乾脆拿出前天葉秘書剛送來的結婚戒指,提前先試試。
結婚戒指是相當大的“鴿子蛋”。
雖然黎乘淵喜歡低調一點的款式,可他家小財迷喜歡這種閃閃發光的東西,於是特意選了個最大最貴的。
本想選更大的鑽石,這段時間也一直讓人盯著全球最頂尖的幾個鑽石拍賣會。
他一改平日矜貴低調的貴公子風格、轉向土豪高調風格的樣子,實在是嚇到了珠寶設計師,不得不婉轉提醒他不能更大了,不然就算巧奪天工的設計也難免影響美觀。
。
通過了各項身體指標檢查,醫生總算共同判定黎乘淵可以出院回家。
本來是想低調辦手續離開的,結果也不知道怎麽就驚動了各大媒體,剛一出門就被娛記和媒體圍堵了上來。
先前在搶救室門前的混戰記憶猶新,夏星池幾乎對這種舉著話筒和相機、爭先恐後七嘴八舌的畫面產生了陰影。
即便知道他們和那群夏喻惡意雇傭的狗仔不一樣,夏星池也還是條件反射似的,一看到這場景就下意識去拽黎乘淵的手。
黎乘淵反握住他,蘇醒之後聽聞過這件事,他大發雷霆的結果自然讓當時那群狗仔直接遭殃完蛋。
“我不想接受采訪。”夏星池小聲說。
照理說是可以回答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畢竟兩人露面太少,這是個了解他們的渠道。
“好,那就不回答,”黎乘淵捏捏他的手,“直接走還是我來答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