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來想去,實在是沒有經驗的空蕩蕩腦子裡也就多擠出了把一小碟紅燒肉換成一大盆,實現吃肉自由的主意。
幾年前的某個深夜,疲倦打蔫結束最後一份工作的夏星池路過打烊的甜品店,看著櫥窗裡滿是漂亮的蛋糕,忽然想起自己今天過生日。
本來思考著要不給自己買個小蛋糕慶祝一下,但一看到上面的價格卻又立即放棄——
樂觀安慰自己幸虧它已經下班了,不然買不起的話肯定會有點失望難過的。
夏星池晃晃腦袋,心想今年沒有債而且有錢了,總算是可以給自己買個生日蛋糕了。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實惠,作為半專業級別的小小甜品師,別墅裡既然有烤箱有各種烹飪器具,自己買材料做的話似乎更便宜?
說乾就乾,夏星池當天就挽起袖子開始研究生日蛋糕怎麽做、還缺哪些食材,然後忙忙碌碌開始采購和準備。
李姨見狀十分震驚,夏小少爺可是被黎先生捧著手心裡的寶貝,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怎麽還要費神自己給自己做個簡陋蛋糕?
難道不應該找最豪華昂貴的酒店、買最漂亮最用料高級的大生日蛋糕嗎?
更讓她震驚的是,黎乘淵明明看到夏星池的打算了,卻絲毫沒有製止的打算,似乎是要放任他喜滋滋的自行準備慶祝。
“先生,”李姨端茶送進書房時忍不住問,“您不給夏少爺準備生日宴會嗎?”
黎乘淵簽文件的動作沒停,隻面無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李姨又說:“那、那至少不能讓壽星自己做蛋糕吧......”
顯然這些年漂泊無依的夏星池沒有得到過多少他人的關愛,竟完全沒意識到自力更生給自己過生日是有什麽問題的。
黎乘淵總算放下筆:“你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忙去吧。”
李姨聽完之後更覺得擔心。
雖說這可能代表著先生正悄悄準備什麽驚喜,但也可能真的只是字面意思而已。
畢竟他是個性格淡漠疏冷的人,連自己的生日都可過可不過、覺得無聊,他真的會在乎身邊人的生日嗎?
。
準備妥當了第二天生日要炒的菜,夏星池抱著summer坐在沙發上看看電視。
這段時間這隻大白團子已經愈發親近他了,甚至比起粘著自己的冷漠主人,它明顯更喜歡蹲在夏星池身旁求rua求愛撫。
夏星池的眼睛盯著電視屏幕,手裡卻拿著紅繩,手指熟練的上下翻飛,編織著一條漂亮的項圈。
“你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嗎?”夏星池問summer。
它睜大淺琥珀色的明亮大眼睛歪頭看著他,片刻後“喵!”了一聲,似懂非懂的又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他的手腕。
“沒錯!”夏星池自問自答,“明天是我的生日誒!”
說著,手中的項圈正好編好了,於是把大白團子抱了過來,把這條紅繩不松不緊系在它脖子上,增添一點喜慶氛圍。
剛剛系好,恰好管家丁叔端著藥上來。
夏星池見狀松開summer,習慣成自然的伸手接過藥,進書房去給黎乘淵送去。
畢竟某人都這麽大了卻還是改不了和小孩似的不愛喝苦藥的毛病,非得夏星池親自盯著他喝完。
進屋時黎乘淵難得不在看電腦處理文件,反而正凝視著平時一直鎖在抽屜裡的匣子。
夏星池上次只見了紅繩手鏈,這是第一次看到這匣子,於是好奇的伸頭去看想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黎乘淵道:“過來。”
夏星池眨眨眼睛,直接不客氣的一手端著藥碗,直接坐在了黎乘淵的腿上,然後rua著他的腦袋讓他喝藥。
兩人不是第一天這麽膩歪了,但沒人能想到,一向沉穩而波瀾不驚的大財閥在這方面總如情竇初開的青年,總能輕易被撥撩的耳朵滾燙通紅。
他抬手摸了摸夏星池的腦袋,想親他一下,卻被塞到唇邊的藥碗給無情阻隔。
夏星池主動歪頭親了一下他:“先喝藥——等等,桌上這盆花為什麽又蔫了,你是不是又拿藥澆它了?”
黎乘淵不說話,目光躲閃顯然是默認了罪行。
夏星池於是狠狠給了他的大腿一拳,笑嘻嘻道:“大郎,該喝藥了。”
說罷,按頭給他狠狠灌下去一大碗苦澀的中藥。
然後又如同獎勵summer似的親了一下黎乘淵另一半臉頰:“真棒!”
然後好奇的歪頭去看那個匣子裡的東西。
那條手鏈還在裡面,夏星池摸了摸,轉而拿起一張已經泛黃褪色的車票。
車票是熟悉的圖案和樣式——正是夏星池所在的十幾年前使用的款式。
而始發地也正是那個遙遠的、幾乎被遺忘的故鄉。
親眼看到這物件的震撼力遠比聽到描述更大,夏星池震驚的反覆看了它許久,最終道:
“還、還真有這麽一張車票啊?這麽多年了你居然還保存著。”
黎乘淵依舊抱著他:“我的小騙子送我的幸運車票......我當然要好好珍藏。”
當年發覺自己“被騙”時,也的確曾經憤怒想撕了,但卻又舍不得毀了小夏星池留給他的任何一個物件。
兩人正親熱著,忽然見summer的腦袋頂開書房的門縫探進頭來,好奇的看著兩個還沒到春天就開始貼貼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