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凡無語轉回來,埋頭在霍韞啟肩上吸了兩口。
“那下次吧。”黎非凡一臉遺憾地說。
雖然這樣說,但清醒後的他跳開的動作倒是比誰都迅速。
這天下午天氣不錯,風也輕輕柔柔的。
不遠處的長廊上,劉嬸和蘭姐邊走邊往院子那邊看,劉嬸說:“這下邊的有些年紀小的也該管管,這主家在的地方,還扎堆跑去偷看,太沒規矩了。”
蘭姐反而笑了笑,說:“算了,咱們這園子裡也該多些鮮活氣,二爺都不計較。”
劉嬸悄悄和蘭姐笑道:“不過說真的,這二爺和黎先生這感情是越來越好了,二爺幾天沒回來,我看黎先生膩乎的厲害。”
“他就是個不長記性的。”蘭姐邊笑邊搖頭,感慨說:“看得出來他喜歡二爺是真的,可我就怕他……”
劉嬸不理解蘭姐擔心些什麽,說:“你也別東想西想的,就說前幾天,黎先生看起來什麽也沒做吧,但誰看不出來他坐著都走神。他心系著二爺呢。”
“不是說這個。”蘭姐搖頭。
但是她也沒細說。
黎非凡給人的感覺就像那種,即便他的根生在這裡,長在這裡。但一旦成熟,風一吹,他就可以無拘無束地四散飄蕩。
他身上是有那樣的特質的,誰都看得出來。
這樣的人,才會讓人覺得他和二爺的這種關系是隱患。
二爺支持他自己開公司,支持他投資,尊重他和秦家的關系。
黎非凡很少能在霍韞啟手裡感受到過束縛。
蘭姐甚至會不斷想起之前黎非凡病了的時候,二爺說過的那句話,所以即便他們現在看起來很好,但她始終懷著一絲隱憂。
但是蘭姐怎麽也不會想到,她的那點隱憂還沒真成,黎非凡就因為一個誤會在霍韞啟那裡得了教訓。
杜家的事情之後,整個盛京漸漸平緩了下了。那些暗地裡肮髒的,見不得光的搏殺和交易都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發生或者壓製。至少表面看起來,之前的那種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緊張氣氛終於松懈下來。
各種媒體和版面上又開始出現大篇幅的名流巨星的私生活八卦,或者上流社會的聚會和勾心鬥角。
黎非凡的生活回歸到之前的樣子。
霍七那邊是越來越走上正軌,很多決策還是得黎非凡決定。他自己如今的頭銜更多的是投資界著名投資人黎總,出行開始配備專車司機,每天忙著出差,開會,出席酒會或者忙著社交。
只有出現在霍氏的時候,他好像還是那個黎助。
上午一進公司,就碰上了蹬著恨天高的邱香。
“喲,黎總今天怎麽有空蒞臨咱們集團啊?”邱香穿著一身頂尖品牌的貴奢小西裝,走到他身邊和和並肩往電梯那邊過去。
“挖苦我呢。”黎非凡等她過來了才無奈說:“你看我黑眼圈,要掉地上了。我也是被架到如今這個身份上,很多事情已經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得了的了。”
別說他,霍七都是一天一個樣。
這就是他最開始不想規模化的原因,因為一旦形成組織,就意味著很多責任。
開始有人仰你鼻息活著,等著下個月的房租,孩子的學費,對職場的期望和夢想。但他既然開始做了,也不可能真的隨便說不乾就不乾。
他伸手摁下電梯。
“幾樓?”問邱香。
邱香掃了一眼電梯按鍵,“跟你一樣,六十九。”
這個時間段基本都在上班,電梯裡沒有別人。
邱香在電梯裡轉向他,見他一身正裝看起來儼然比天天跟在霍總身邊的時候又正經了兩分,和他說:“你也是非要自己瞎忙活,我不信你天天跟著二爺鹹魚躺他還能養不活你。當初是誰自己說自己的終極目標就是混吃等死來著?”
黎非凡睨她:“是誰給你了這種跟在他身邊很輕松的錯覺的?”
“好吧,我口誤。”邱香聳肩,“但這也總比你現在舒服吧,我一直以為你的晉升之路是從貼身助理升任霍氏家主愛人呢,搞半天你終究是走上了自強不息的社會主義堅強打工人的路。”
黎非凡聽得心酸,“別罵了,從連續加班三天的那一刻我已經深刻懺悔。”
邱香聽了笑得不行。
她笑完就問他:“高升不是說你這些天接了一個什麽大項目忙到成天看不見人影,怎麽?案子拿下了?”
“沒有。”說到這個正是黎非凡煩躁的原因。
他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就去年和政府掛鉤的那項目,他們那一對接的傻逼經理溜了我整整半個月,拿老子當猴耍呢。”
“怎麽?”邱香笑看他,“在外邊挨欺負了來找二爺撐腰?”
黎非凡靠著電梯牆壁,搖了搖手指,“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黎非凡了,現在的我是黎.投資界新秀、新一代白手起家商圈大佬.非凡。”
“得了吧。”邱香毫不留情吐槽他,“你一社會主義新社畜,而且你並不是白手起家謝謝。你自己都說不清楚你手裡多少項目是從二爺手裡拿到的一手資料吧,好意思。”
黎非凡毫不羞愧說:“這叫資源,二爺肯給我為什麽不要。而且什麽白手起家是昨天一個財經小報的標題,就是這樣評價我的。”
“那寫那個報道的記者一定不知道你真實身份,胡編亂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