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承認了自己有病,隨後,他將自己的手放在池小天掌心,“池叔,只有你能救我。池叔……不要放棄我。”
如果你能聽到的話,應該知道我在呼救吧。
池小天喉結滾了下:“烏詔。”
他很痛苦,他做不到,“我不愛你。”
烏詔不是拿他情人,烏詔在愛他,可他不愛烏詔,他給不了烏詔想要的愛。
烏詔知道:“沒事兒。”
他靠近池小天:“只要池叔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就這樣,我就很高興了。”
那烏詔想要的究竟是什麽?他的身體?
池小天沒有想過這種事,他也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他放棄了思考,也許這個問題有答案,但答案並不重要,他反握著烏詔的手:“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他聲音有些晦澀,“我不會走的……只要你還需要我。”
烏詔真的很喜歡池小天,但他不喜歡現在的池小天:“你在為我難過嗎?”苦澀的、在悲傷的池小天。
池小天沒有應答。
烏詔能感覺到那種氣息並沒有消退,他不太明白:“我用手段達成了我想要的目的,池叔該為我開心才對,為什麽……”他聲音放輕,“為什麽要難過。”
是他自私,是他自利,是他妄圖把池小天變成自己的,拉著他一起墜落。
池小天不愛烏詔,但他對烏詔很好。
他摸了下烏詔柔軟的頭髮:“我想讓小詔好起來。”
烏詔怔了下,他眼睛彎成了月牙:“更喜歡池叔了怎麽辦。”
池小天沒有再抗拒:“那就喜歡好了。”
他不會離開烏詔。
烏詔似乎很興奮,他做完早飯就去剁餃子餡,劈裡啪啦的剁了好久,年關了,家家戶戶除了放鞭炮就是要貼對聯。
貼對聯要熬漿糊,池小天熬了漿糊,很稠,烏詔去隔壁借梯子,他爬上去撕掉了去年貼了一年有些褪色的福字:“福是要倒著貼?”
池小天扶著梯子,把福倒著貼也是華人特有浪漫:“是要倒著貼。”
他跟烏詔解釋,“是福到了的意思。”
沒人跟烏詔說這些,他父親死的早,生母生完他拿了錢就跑了,烏詔至今不知道她是誰,他是被爺爺帶大的,但似乎是因為他父親被養的太叛逆,他爺爺對他只有一個要求,要乖,要聽話。
所以沒經歷過風雨的烏詔其實是個標準的傻白甜,他竟然相信他那些親戚,後來,後來他就長大了,就是過程有些慘烈。
沒人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麽扛過雙腿殘疾乞討的日子的。
烏詔把對聯都貼的板板正正的,他從梯子上跳下去:“池叔。”自己給屋子貼了對聯,這個家也有他的一份了,“這以後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吧?”
烏詔和池小天的家。
池小天扶了下烏詔,給烏詔貼完對聯凍的通紅的手戴上了手套:“嗯。”
他擔心烏詔凍著了,“進屋暖暖?”
烏詔膩歪著池小天一起走:“我們等下是不是要去拜年?”
村裡的人都認識,過年是要竄門的。
圖喜氣,也熱鬧。
池小天以前自己一個人是沒去過的,但見烏詔似乎喜歡:“晚飯過後去。”
晚飯要吃餃子,烏詔剁好餡了,面也發好了。
就差包了。
房子裡拉著暖氣。
烏詔穿著毛衣包餃子,他捏出來的餃子胖嘟嘟圓滾滾的:“池叔喜歡吃豬肉餡的還是素餡的?”
池小天覺得都可以:“都行。”
他捏出來的餃子四不像,醜的不行,他默默把自己包的往烏詔包的那邊放放,然後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池小天都有點羨慕烏詔了:“他好聰明啊,好像什麽都會。”
系統不以為然:“主角嘛。”
池小天:“主角就無所不能嗎?”
系統重複了池小天的話:“主角就是無所不能。”
池小天覺得系統是在扯淡:“烏詔就不能生孩子。”
系統:“……”
它不明白,“男的不能生不很正常,你為什麽連這個都要抬杠。”
池小天笑了聲:“所以你看嘛,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沒有人能無所不能,烏詔也不是一開始就會這些。
烏詔沒有嫌棄池小天包的醜,他只是指出了事實,又把池小天包的捏了一遍:“池叔,你包的會散掉的。”
池小天狡辯:“不會。”
烏詔又笑,眼睛亮的像星星:“那等會散掉你自己吃。”
池小天放棄了倔強,他沒再碰那些餃子,反正要包完了,他站起來:“我去燒火。”
大火煮餃子很快的,滾三滾就可以撈出來,烏詔調了蘸料,麻醬、紅油、蒜汁。
池小天的那碗吃到底也沒有吃到一個醜餃子。
烏詔的手藝很好,餃子很香。
拜年要給小孩準備紅包,不用多,一個紅包五塊十塊就行,一塊兩塊也可以。烏詔垂著睫毛往小紅包塞錢,他眼前多了個紅包,這個紅包上面有隻憨態可掬的小熊,比其他紅包好看的多。
這是池小天給烏詔的:“新年快樂。”
烏詔接了紅包,他摸到了很厚的一遝:“不是五塊十塊就可以嗎?”
這不一樣。
池小天看向烏詔,他目光溫柔:“這是給我們小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