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五年春,景帝病重。
吱呀,池小天推開大殿的門,走了進去,他已經把持了皇宮,景帝病重連禦醫都見不到,就一個小太監守在身邊。
景帝廋的就剩下一把骨頭了,他發著虛汗,喘氣卻很重。
池小天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有些感慨:“你真的要死了啊。”
景帝老了,腐朽了,身上氣味難聞,聽到人聲,他勉強打起精神,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看清來人,他忽然激動,伸出枯瘦的手掌,掙扎著去夠池小天的脖子。
他想掐死這個不孝子。
池小天連躲避的動作的都沒有,他拿出明黃的詔書:“景帝,該禪位了。”
景帝去掐池小天的動作一頓,他怕戎泰然,怕戎容,甚至怕戎星劍,他沒想到逼自己下位的會是池小天,他的親生兒子:“混帳!你豈敢如此,來人、來人啊。”
池小天坐下,他拉起景帝乾瘦的手:“景帝神志不清,本殿下來代勞吧。”
景帝拚命推拒:“朕是皇帝,皇位是朕的!逆子、不孝子。”
他死也要死在皇位上!
景帝蓋下手印這張詔書就生效了,池小天已經找到玉璽了,這一父一子,一人神色猙獰,一人神色漠然。
指印還是蓋下了。
景帝痛哭,身體都弓成了蝦子。
池小天正欲起身,大殿門又轟然被推開了,是皇太后,她看到了在流淚的景帝,看到了拿著明黃色詔書的池小天。
出人意料的事,她沒找池小天的事,她徑直奔向景帝:“吾兒……”
皇太后跟景帝鬧翻後,也有一年未見了。
景帝又清醒了些。
他費勁的睜開眼:“……戎容。”
皇太后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似驚似怒,景帝竟然直呼她的姓名:“你怨我……你怨我?”
躬身撫養二十載,就是不是親子,也是有感情的。
“怨?”
景帝歎息,“怨啊。”
皇太后著實傷心了:“我養你大,扶你登帝位,嘔心瀝血數十年,你怨我麽。”
景帝不知道是笑是哭,他不在與皇太后說話,而是看向池小天:“這皇位,不是那麽好坐的,朕盼望吾兒、盼吾兒。”
“不、得、善、終!”
池小天微微抬頭,面色冷漠:“謝景帝。”
池小天不願再叫一聲父皇,景帝閉眼,也不願意再看一眼皇太后,祖孫三代齊聚一堂,無一絲溫情可言。
帝王家……帝王家。
池小天還在把玩著詔書,他又看了眼那小太監:“……多寶呢。”
系統也不知道,但它也感覺到了不對:“按理來說是該在的,難道被景帝打死了?”
池小天皺眉,無聲的看向景帝。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皇宮外,一匹快馬加鞭而來:“報、報!”
馬蹄踩過宮道,一個太監滾下馬,手腳並用的闖進了皇帝的寢宮,是多寶,他一身風塵:“報!”
“戎泰然戰死!”
景帝驟然抓緊了明黃色床單,消廋的臉頰流露出一絲癲狂的喜色,吊在胸中的一口氣咽了下去,他脖子一歪,沒了聲息。
景帝駕崩了。
皇太后還在床邊,她的表情有些定格。
一殿人,沒有一個人敢喘氣的,安靜的滲得慌。
多寶爬了過來,他看著景帝:“陛下,陛下……哈哈,咱家來了!”
砰!
多寶撞柱身亡。
這聲慘烈的血肉碰撞聲好像是打破某種禁忌,殿裡人活了過來,皇太后指套動了下,她尖叫、震怒:“打醒他,打醒他,他豈敢胡言亂語!”
穹月聲音抖的厲害:“他死了,主子,他已經死了。”
池小天抓著明黃色詔書,徑直走了出去。
系統見池小天臉色不太對:“你去做什麽。”
池小天聲音沉穩:“登基。”
戎泰然一死,邊關必亂……京城不能再亂了,他得快刀斬亂麻,迅速平定後方。
徐躍宇也接到了信,他在宮裡一路暢通無阻:“二哥,二哥。”
池小天心神不穩,燥得厲害,看到徐躍宇心裡才踏實了一點,他不等徐躍宇開口:“戎泰然戰死了,戎星劍呢?”
“他正帶人死守雁寒關。”徐躍宇,“二哥……”
徐躍宇想讓池小天別太著急、冷靜一點,但他告訴池小天戎星劍沒事後,池小天就平靜下來了,他恢復到了徐躍宇常見的模樣。
池小天直視著徐躍宇的眼睛:“躍宇。”
徐躍宇感覺某種沉重的東西要壓到自己肩上,他嘴唇動了下:“二哥。“
池小天走近徐躍宇:“我下午登基,晚上就會帶兵前往邊塞,京城交給你了。”
徐躍宇還是那個膽小的胖子,他從未有過這麽重的擔子,他害怕畏懼,但又有什麽在燃燒:“二哥。”
池小天搭上徐躍宇的肩,笑了下:“二哥信你。”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
肝膽洞。毛發聳。
立談中。死生同。
徐躍宇也笑了下:“好。”
戎泰然戰死,邊關動蕩,池小天與徐相密謀後,召集群臣,登基為帝,建號元。
元臨一年春,元帝不顧眾臣反對,前往雁寒關。雁寒關,大魏第一險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