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大家都已經知曉今年評級的第一名是我們許珝,許老師,他主演的作品《霧》不久前接連入圍各大國際獎項,成為最年輕的大滿貫影帝候選人——”
記者話音剛落,台階頂端厚重莊嚴的實木門緩緩打開,內廳明亮的光線溢出,均勻鋪灑在藍色地毯上,許珝瘦削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演研所最終評級的直播只在公布第一名後結束,之後的藍毯儀式,全由候在場外的新聞媒體進行轉播。
許珝身穿筆挺的製服,手中握著沉甸甸的獎杯,祁硯旌落後一步跟在他身後。他回頭看了祁硯旌一眼,後者眼中滿含深邃的笑意,微微抬手做出請的手勢,自己則低調地退到一邊。
場內沒有特意安排觀眾席和媒體席,以至於他們全都擠在場外台階之下。
不少粉絲特意做了燈牌在外面等他,還有的像看演唱會一樣打開手機電筒,振臂歡呼,各種光點和媒體強烈的閃光燈匯聚在一起,場面相當壯觀。
許珝從高處俯視湧動的星光,一瞬間覺得有些恍若隔世。
他深吸一口氣,俯身鞠了一躬,才踏著星空緩緩往下走。
一路上粉絲的歡呼,媒體前赴後繼遞上來的話筒,還有好像永遠不會停止的閃光燈,將許珝緊緊包裹起來。
這種過於矚目的場合,讓許珝不由自主地繃緊脊背,他在全國觀眾的注視下從容優雅地上了車。車門一關,才發現自己臉都笑僵了,還有些輕微的脫力感。
他閉眼靠上椅背歇了會兒,沒多久車門再次打開,祁硯旌身上熟悉的味道躥了進來。
這人不知道又從哪裡搞來了一束玫瑰,笑著塞進許珝手裡,又把許珝抱了個滿懷。
許珝舒服地靠在他肩上,舒了口氣:“剛才出來的時候我特別不自在,有點出汗了都。”
祁硯旌親親許珝的臉頰:“正常,我們總策劃,就那姓趙的老頭,特別喜歡這種浮誇的儀式感。”
許珝垂著眼簾,一下一下摸著懷裡的花瓣:“那明年我不來了。”
祁硯旌笑起來:“最高等級都被你拿了,你想來也來不了,”他想了想:“不過可以過來當個嘉賓指導一下。”
許珝揚起臉,眼睛亮亮的:“給工資嗎?”
祁硯旌說:“大概需要我自掏腰包。”
除了合作表演階段,演研所沒有請過別的指導嘉賓,祁硯旌也不舍得他再進來辛辛苦苦演戲,就想他陪在自己身邊當個吉祥物,這種情況肯定只能自掏腰包。
“那還是算了,”許珝撇嘴:“你掏錢跟沒錢有什麽區別,左口袋放進右口袋的事,我不乾。”
他這句話有種不自覺把祁硯旌當成家人,自然地把他的財產當成家庭資產在規劃的感覺。
祁硯旌心口發燙,像個變態一樣,非常喜歡許珝對他指手畫腳,緊緊看住兩人共有財產這種守財奴小主人的樣子。
他把許珝整個人圈進懷裡用力抱緊:“乖,就當來陪陪我。”
“你有病吧,”許珝笑著去推他,“松一點,衣服都皺了,等下還要去答謝宴。”
祁硯旌紋絲不動:“不重要,都是些老熟人。”
演研所最終評級結束後,會邀請在場的演員導演編劇等幕後人員一起聚會,沒有記者沒有直播,說白了就是貴一點的散夥飯。
只是那位乾任何事都要充滿儀式感的總策劃,將其高傲地命名為“答謝宴”,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許珝拿手堵住祁硯旌湊上來的嘴巴,矜持道:“那也得回去再親。”
“好。”
祁硯旌答應得乾脆利落,但嘴和腦子各過各的,拉開許珝的手就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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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謝宴設在市郊的一家花園餐廳,外面寒風凜凜,裡面卻布滿鮮花溫暖如春。
許珝下車前,費力好大功夫,才把祁硯旌弄皺的衣領拍平整,氣得三分鍾沒和他說話。
進了餐廳,祁硯旌把兩人的外套拿給侍應生,閆崇平迎面而來,把一杯紅酒遞給祁硯旌,又看向許珝:“我估摸著你不能喝,就沒給你拿。”
祁硯旌點頭:“對,他現在喝不了。”
許珝酒精過敏雖然很輕微,但沒吃藥的時候,祁硯旌絕對半點都不許他碰。
他讓侍應生給許珝拿了杯鮮榨草莓汁,塞到許珝手裡:“渴了就喝這個。”
許珝一身筆挺的純黑製服,手裡捧著杯粉粉嫩嫩的草莓汁,過於違和的模樣把閆崇平都逗笑了。
他拍著祁硯旌肩膀打趣道:“你到底是搞對象還是養孩子呢?”
祁硯旌抿了口紅酒,淡淡道:“不衝突。”
“行吧。”閆崇平服氣:“對了,還沒有恭喜我們許珝拿下那麽多項提名。”
許珝笑起來:“都是沾了閆導您的光。”
閆崇平擺擺手:“太謙虛啦,話說後面咱們去電影節,擺pose的時候弄點有趣的唄,我看別的劇組都花裡胡哨的,要不你倆把我夾在中間比個心?”
祁硯旌皺眉:“夾在一對情侶中間對你有什麽好處?”
堂而皇之炫耀他人生三十年第一次脫單的壯舉。
閆崇平:“……”
正在喝草莓汁的許珝差點被嗆到,無奈扶額:“你差不多得了。”
“——許珝,許珝!”黎依依在不遠處衝他招手,身邊還有溫禾和林頌風,看上去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