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了。”
聲音似乎隔著老遠的地方傳過來,又悶又低,像是陳其昭一貫的暴脾氣。
徐特助:“……”
這麽早睡嗎!而且底下還是生日宴呢!
門外的聲音弱了下來,陳其昭的腰被沈於淮扶著,對方的手指摁壓在脊骨上,像是蜻蜓點水,卻又像是一點點靠近雙方的底線。兩人的位置不再限於狹小牆邊,陳其昭微微抬頭親著沈於淮,順著對方唇形,最後撬開唇齒進去。兩人邊親邊往裡走,在黑暗的環境裡免不得磕磕絆絆,滑輪椅被撞了一下,最後砰地一下撞在桌邊,兩人摔在床上。
巨大的聲響引起了門口兩人的注意力。
正打算轉身離開的徐特助停下腳步,又喊了一聲:“二少!?”
親吻的間隙裡,陳其昭漏出短暫的氣音:“沒事。”
徐特助欲言又止地看向管家,可剛剛的聲音不像是沒事啊!
他的視線在門把手上停留了好一會,最後看向管家。
管家:“您需要的話,可以跟大少申請,樓下有備用鑰匙。”
意思是說,想進去也可以進去。
徐特助哆嗦了一下,大少只是讓他確認二少的位置,只要留在別墅裡就算是安全……再說,他沒有那個膽量去打擾活閻王睡覺。
很快,他收斂了神色,朝著管家鄭重地點了點頭,“麻煩您了,我這就回去跟大少報告。”
門外的聲音遠離了,敲門聲也沒了。
陳其昭仰躺在床上,濕熱的感覺越來越重。他仰著頭去親沈於淮,手指摸著對方腰腹的肌群。
頻繁接吻的氣音迎合著越來越快的心跳,急速分泌的腎上腺素讓軀體達到一種興奮的狀態,兩人都是成年人,這種親密的接觸只會使得某些原本可控的因素最後走向不可控的結局。
撩開衣物,寬松的淺灰色T恤被男人脫掉,衣服掉落在地面,陳其昭摸到的是緊繃寬大的後背。
沈於淮的骨架偏大,這種認知原先是在對方稍長的手指、稍大的手掌,可當人壓在身上的時候,就像是完完全全地籠罩著他,肌群遍布在骨架上,呼吸帶動的那種緊繃感,像是隨時可能傾斜而出的不可控。
像是在點火,而現在火愈演愈烈。
陳其昭的呼吸越來越快。
凌亂間,上衣口袋裡的手機掉在柔軟的被子上,震動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匿名的電話出現手機屏幕上。
嗡嗡的震動聲,持續高亮的手機屏幕,是房間裡唯一明亮又矚目的地方。
兩人稍稍分神,注意力被震動的手機吸引,不由看了過去。
陳其昭余光瞥到手機屏幕,回過神的時候,看到在手機屏幕光的映照下,沈於淮幽深的眼睛。他的手指原本勾到了手機邊沿,很快沈於淮的手覆了上來,穿過他的指尖,與他十指相扣摁在床上。
手機被這一動作撞遠了幾步,震動聲也跟著遠了。
“詐騙電話?”沈於淮輕聲問。
陳其昭臉紅心跳,手指往下的時候碰到了沈於淮的褲腰帶。
……
S市某工作室,亮堂的工作室一改先前的灰暗,工作用餐也從泡麵換成了三葷一素的食盒套餐,工作室的環境更新迭代。此時,正在嗦粉的員工小弟看著電腦屏幕傳來的消息,急忙咽下後道:“老大,有動靜,又跑了一個。”
工作室內都是敲鍵盤亦或者打電話的聲音,嘈雜又有序。
花襯衫坐在如山累高的資料面前,劃開的電話列表第三次撥通完電話,冰冷的女聲提醒他電話暫時無人接通,他面帶愁容地扒了點飯,“怎麽老板不接我電話?”
“晚上事這麽多,老板應該是在忙吧。”小弟嗦了兩口粉,坐著滑椅溜到花襯衫面前,口齒不清地說道:“反正現在也沒大事,顧慎那邊不是早就跟老板說過了嗎?”
“這你就不懂了,時刻在老板面前刷存在感,表現自己,能讓老板充分感受到我們工作的賣力,你沒看最近幾次傭金都高了點嗎?”花襯衫瞥了他一眼,一腳把他的椅子踹開,“離我遠點,下次吃螺螄粉蹲門口吃去。”
“之前我吃麻辣燙你也沒說我啊!”小弟道。
花襯衫捏著鼻子,“麻辣燙跟螺螄粉是一個味嗎?”
電腦屏幕上是近期顧正嵩的所有動向,有些事情他們查不到,但老板那邊的消息似乎非常周密,每次都能踩中他們忽略的點,及時糾正調查方向。
想要查京城顧家的難度偏大,資料上的這些東西並不是所有都是實時調查出來的,而是順著某些蛛絲馬跡,漸漸拚湊出一個模棱兩可卻又十分真實的行動軌跡。
老板是在推測顧正嵩的想法,並根據他的想法推敲出對方可能采取的行動。從接到老板的委托開始,或者說聽從老板的意見散發第一條消息開始,他們就在編織著一張大網,一步步地引顧正嵩進入他們的圈套。狗咬狗是個好策略,但是如何讓顧正嵩這種老狐狸進入這樣的圈套,要花費的心思可不少。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散發的消息不多,都是一些犄角旮旯不被注意的情報線放出去,讓顧正嵩先產生疑惑跟遲疑,最後再踩著時間線的關鍵點,一點點加深這些線索的真實性。其中最大的推力莫過於陳時明在陳氏集團門口的反埋伏,以及顧家長子顧正勳的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