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離在公共電話亭又嘗試播了幾次顧長恆的電話,結果都一樣,一向節儉對自己能省則省的周離,有了去買一個手機的衝動,然後他就那樣做了。
周離下午什麽都沒耐心做,攤子也沒耐心出,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他決定再次嘗試一次給顧長恆打電話,這一次沒被掛斷。
電話剛一接通,周離便道:“顧長恆,你現在在哪?”
“喂一一你好,周離?”
接電話的不是顧長恆,而是劉安波,劉安波也往常也不一樣,醉醺醺的,電話傳過來的是嘈雜的背景音,那地方聽上去就像是酒吧。
周離神經立即就緊繃起來。
他知道顧長恆的酒量有多差,基本上是喝葡萄酒兩杯都能醉醺醺的人。
“你們在哪?”顧長恆問。
“在午夜十二點。”劉安波道:“顧大少有點喝多了,你過來接他回家!我不行了,喝醉的人太多了,我、我送不過來!”
掛了電話,周離立即就披了一件外套出門,坐著出租車直奔午夜十二點過去了。
晚上九點半,酒吧裡人剛剛多了起來。
周離走進去,便見酒綠燈紅,裡面的人身姿搖曳,他找了一圈,終於在角落裡看見了顧長恆和那幾個他經常—起玩的富二代少爺們,還有兩個鄰班的漂亮女同學。
顧長恆和其中一個漂亮女同學說說笑笑,誰知那女同學突然湊近他,然後就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顧長恆沒等好好品嘗到這吻什麽味道,就感覺到頭頂一片陰影投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見了周離鐵青的臉。
在那一瞬間,顧長恆滿腦袋就一句周離之前說過的話一直打轉,酒立馬就醒了一大半。
——長恆,如果被我發現你和哪個女生走的近了,我就把你扒光,讓你認清你自己。
仿佛被抓奸了一樣,顧長恆一把推開靠近自己的女同學,正襟危坐,下意識的解釋:“周離,我不知道、她會突然靠過來。”
周離在這一刻,有點想掐死顧長恆。
也喝了不少的劉安波還在一邊起哄,道:“李班花喜歡你啊,長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隨著劉安波起哄,其余的那些富二代少爺們也跟著一起起哄。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剛才親吻顧長恆那個隔壁班班花露出一臉嬌羞。
在周離冷冷的注視下,顧長恆顫巍巍地站起來,道:“別瞎起哄,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隔壁班班花立馬紅了眼眶。
其他人也嚷著顧長恆不知道憐香惜玉。
周離強壓著火氣,道:“顧大少,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顧長恆直覺現在自己和周離在一起很危險,連忙擺手,“我不用你送,我不用你送,別人送我一一”
周離打斷顧長恆的話,強硬地架起顧長恆的胳膊,對其他人笑了笑,道:“我先扶著顧大少走了,你們吃好喝好。”
周離幾乎是半拖半拽將顧長恆帶出了午夜十二點,將他塞進了出租車裡。
剛進出租車的時候,顧長恆嘴裡還嘀咕著“我沒想到她會自己突然靠過來”,他喝酒喝的太多,坐在岀租車內又太安靜,很快,顧長恆便睡著了。
周離將顧長恆拖到了自己的家裡,忍著怒氣耐心細致地將人脫了外套,塞進被窩裡,蓋好被子。
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溫暖的被窩裡。
他側著身睡,臉面對的是一面牆,腦子發蒙,沒認出來這是哪,轉過頭,便看見了周離站在床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
顧長恆腦袋還是暈乎的:“周離?我怎麽在你家?”
“你先睡。明早我再和你好好談談。”
“哦,好。”
顧長恆腦袋確實疼,剛才在酒吧裡的事情也忘了個七七八八,應了好之後,便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周離坐在床邊看著顧長恆睡著的樣子,第一次有了一種濃濃的挫敗感。
周離絕對不會讓顧長恆染上艾滋病這種極端的情況再次發生,但他真的已經用盡渾身解數盡量想方設法讓顧長恆喜歡自己了。
他有一種,或許不管他怎麽努力,這輩子顧長恆都不會喜歡上自己的感覺。
他突然很是氣餒。
顧長恆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揉著宿醉後沉甸甸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見周離正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顧長恆走過去,道:“我餓了。”
以前他一和周離說他餓了,周離就會放下手頭的事,屁顛顛跑去給他做飯。
周離看了他一眼,道:“飯我吃光了,你餓了自己去做。”
顧長恆錯愕道:“我不會做飯,你不去紿我做嗎?”
周離直接道:“我正在寫作業,沒時間。”
“我作業也沒寫,”顧長恆道:“周離你幫忙把我的那份也寫了,我腦袋疼,今天不適合寫作業。”
“要寫自己寫,不想寫就空著,反正你顧家牛-逼,老師們也不敢把你怎麽樣。”
—連被怒了兩次,顧長恆覺得自己簡直不認識眼前的周離,道:“你怎麽回事?你吃槍藥了?”
周離向來對顧長恆有求必應,不管重生前還是重生後都是這樣,這已經是他性格當中的一部分,可昨天晚上那女生親顧長恆的一幕,真的對周離刺激大了。